徵,一路越過紫雲山。
戰事還未平,紫雲山上屍首無數,有祁國兒郎的,也有南蚩敵兵的。
殘骸斷臂、或半個腦袋被砍飛、或血成流水……
血腥、殘酷。
戰爭,就是如此,甚至遠比這還殘忍。
扶雲卿兒時便隨父親上過戰場,早已見怪不怪,除卻心痛之外,並無別的情緒起伏,嘆了一聲,剛要朝哀魂谷趕去,卻發現——
“等等。”扶雲卿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扶雲卿翻身下馬,翻看一具祁國士兵的屍首:“這是鎮疆大軍的兵士。”
又朝前走了幾步,發現四周全是鎮疆大軍的屍體,當即道:“扶子珩他們的鎮疆大軍,就在附近。鎮疆大軍是塢城第一道防線,必然遭到南蚩士兵最猛烈的進攻。”
趙賦翻看了那些士兵的屍體,死狀悽慘:“他們只有三萬人,怕是死傷最慘重……”
“他們撐不住了,隨我前去支援!”扶雲卿飛身上馬,勒緊韁繩,朝最近的戰場趕去。
羅雲山腳下,一片金戈鐵馬之聲。
扶雲卿趕到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了。
只見斷了一條腿和手臂的擂鼓士兵,渾身淌著血,艱難地靠在牛皮大鼓上,用僅存的右手,拼盡餘力擊鼓,激勵剩餘計程車兵發起進攻!
而扶子珩一身銀金鎧甲,戰袍在血色殘陽下翻卷不停,手執紅纓槍,鮮血順著他袖子不停淌落,胸前鎧甲已碎成四分五裂,還擊的速度卻不減分毫。
他多少一人,戰士便會少犧牲一人。
不月前,尚是京城儒雅矜貴的少年,如今已成為保家衛國的鐵血將軍。
從前他手中執的是書,此時他手中提的是刀。
扶雲卿被這一幕深深震撼……
她與弟弟不同,她喜歡武,而弟弟喜歡文,在父親沒出事之前,弟弟要考的是文舉,而父親出事之後,為擔起家族重擔,考的武舉。
弟弟見不得戰場上的血腥,故而哪怕隨軍探望父親,也幾乎鮮少去戰場。
當初羸弱自卑的少年,終究成長為烈陽下的參天大樹。
扶雲卿吸了吸泛酸的鼻尖,若可以,她多希望弟弟不要經歷這一切……
就在此時——
一直冷箭自扶子珩後腦勺射去!
當扶雲卿想衝去攔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提劍的手劇烈顫抖,急吼一聲:“子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