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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如墜雲霧

扶雲卿被他忽如其來的一句‘我在乎’驚愣住。

她現在是宋雲,祁承翊為何會在乎?難道他早已識破自己……

不對。

就算被識破身份,那祁承翊又為何會在乎自己?

扶雲卿一時間如墜雲霧,渾身輕飄飄的,竟說不出一句話。

祁承翊也沒想過自己會說出那三個字,察覺剛才有些過激時,迅速恢復平靜,找補道:“你是祁國戰將,所有將士都應該珍愛生命,怎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若是有第三個人聽了這話,便會知道祁承翊找補的太過牽強。

而扶雲卿是當局者迷,也更就聽不出祁承翊有什麼不對勁,木訥地點個頭:“我儘量不讓自己戰死沙場……畢竟……”

扶雲卿垂眸:“畢竟我父親犧牲,若我再戰死,母親會很難過。”

“我母親表面要強,實則生性柔軟,若中年接連喪夫喪女……”說到這裡,扶雲卿不敢往下想。

祁承翊不知為何,聽她說這些話,胸口酸澀發悶,喉結微滾:“我給你上藥。”

“不用啊,我自己就可以……”欺扶雲卿從箱子裡敷衍地翻出創傷藥,“我母親配製的,很管用,我自己來就行。”

“你來?傷在後背,你如何自己來?若上不好藥,留下後遺症,陰雨天發痛怎麼辦?若留疤,你不會心疼嗎?”祁承翊拿走她的創傷藥,在桌邊叩開瓶蓋。

“上戰場總會受傷,留疤多正常,有後遺症也很正常,我不在乎。”扶雲卿佯裝無所謂道,“受傷是遲早的事……”

“你又不在乎。”祁承翊胸口似乎駭浪翻騰,看向她的目光復雜且暗流湧動,目光最深處潛藏無數心疼,連他自己也沒發覺,此刻的他有多麼反常。

他生氣,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生氣,她不在乎受不受傷。

可她每受到的一道傷,都好似雙倍砍在了他身上。

祁承翊複雜情愫緘默於口,像巨浪即將澎湃卻又被死死按捺在平靜的海面之下,欲言又止、無法表達,也沒有……資格表達。

祁承翊微不可察嘆息一聲,站在她身後,將衣服輕輕扯開一道小口子,露出傷處,為她細細上藥。

他冰涼指腹輕而緩,分明什麼也沒做,卻像媚藥一寸寸漫過扶雲卿四肢百骸,肌膚接觸,讓她渾身微顫、喉嚨發緊,猶如風雨裡戰慄的蝴蝶。

她怕什麼?她現在是個男人啊!

宮裡御賜的頂級易容藥,又由母親操刀,就算扶子珩也認不出她,祁承翊又怎麼可能認出?

上好藥,為她包紮好,祁承翊道:“每日三次,我會來找你上藥。”

隨後,祁承翊便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看著祁承翊離去的背影,扶雲卿站起身追出去:“多謝啊,八殿下。”

可祁承翊沒有回頭,徑直走了。

他走到一處無人之地,輕輕按住砰砰直跳的心口,這裡,似乎有了變化。

閉上眼,全是她的臉。

睜開眼,她好似就在面前,伸手一揮,虛影消散,都是幻覺,她分明不在,卻彷彿無處不在。

不知何時,沈淮序面色凝重地走上前,三番五次欲言又止,最終說了一句話:

“於王爺而言,情愛並非好事。”

“我知道。”很久後,祁承翊聲音嘶啞。

“王爺一路走來,刀尖舔血、多少次死裡求生,咱們都是孤注一擲的亡命之徒,怎敢耽於情愛?從前屬下沒敢言明,是覺得您對扶雲卿沒到那個地步,可今日來看……”

“王爺,失控了。”

說完這話,沈淮序不再多言,靜默地離開。

祁承翊站在戈壁灘上,看著不遠處人來人往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