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回望著那座莊園,想起方才記憶被直接抽出凝形的一幕,止不住的後怕。
沒人喜歡這種被人隨意掌控的情況,這意味著在他面前,你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這就是千年秦氏麼?而就連這樣的千年秦氏本家,也要出手了麼?
那群道門子們,還真是攪動了天下風雲啊。
嗯?老翁雙手結印,鐵扇已悄然上手,身後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在這裡做什麼?”熟悉的聲音。
老翁收起手,轉身看著翟笑了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總要回來看看。”
翟看了老翁一眼,又望向那座莊園。他曾經在那裡出生,長大,鍛鍊,戰鬥,直到反出秦氏,再也沒有進去過。
但無可否認,那曾是他唯一的歸宿。而在離開後,他也沒有了家。翟平靜的道:“我、我們和那個家族已經沒有關係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在別人看來,我們始終都是姓秦。”
“什麼意思?”
“就算我們做得再多再好,還是被當做外人哦。”老翁不答,自顧自的道。
“那又怎樣?”翟一臉淡漠,“我又不是為了被當做自己人才加入禁衛軍的。”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沒錯啦。”老翁道,“但如果兩邊打起來呢?”
翟搖搖頭:“兩千年前就說遲早打起來。兩千年過去了,他們也還沒打起來。”
“說得不錯,但是啊……”老翁輕輕的道,“但是時代不同了啊少主。兩千年前的人類只是血族的食物,現在他們已經成了地面的主人。”
“兩千年前的禁衛軍們才有多少?現在又有多少?兩千年前,禁衛軍總隊長在秦氏家主面前,也必須低下他的頭顱。”
“但今天他們打上門來,家主大人卻也只能斥退他。為什麼?”
翟默然,當然是因為人數。以血統驕傲自命不凡的秦氏奉行純血通婚,純血吸血鬼生育率之低下就不用說了。
千年下來,家族自然是越來越大,但比起數量成幾何倍數膨脹的禁衛軍,怎麼比?
雖然秦氏成員幾乎每一個都是精通幻術的大師強者,但死一個就少一個,最終結果會如何,實在難料。
但翟轉瞬硬起心腸:“有血天皇在,他們怎麼能打得起來?和你認真探討的我也是有夠蠢的了。”
老翁再次滿上,搖了搖頭:“只是隨便聊聊嘛,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唉,自從你長大後,就不喜歡和族叔我談天說地了。”
“要記得小時候你可是很黏我的呢。當時你還只有這麼一點呢,真是可愛啊。”
老翁比劃了下,臉上露出充滿回憶的笑。
“喂!”翟惱羞成怒,轉身便走。
“但是啊。”
老翁的話聲淡淡傳來,翟下意識的停住腳步。
“越是這種時候,重要的東西就越要看好啊……”
“要不然等到失去的時候,可就後悔莫及了。”
“對現在的您來說,到底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呢?”
翟頓了頓,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
只是腳步,有些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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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皇城的很多地方,就連普通血族也是進不去的。
比如皇城中央最深處,始終封印在巨大青銅門後的皇居,再比如皇城東南方的神社。
人造的瓢潑大雨打在神社屋頂,屋簷上飛落的雨水劃出漂亮的拋物線,園中的櫻花樹下著哀怨的櫻雪。
身穿黑色禁衛軍制服的男人們腰插武士刀,從燒焦的鳥居下經過,在看不見的地方,影影綽綽不知還藏著多少暗哨。
從當代神巫女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