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是被一陣爭論聲吵醒的。
譚嵐訓練的結果展現了出來。
他沒有在清醒的時候立刻睜開眼,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動。
微微眯眼,就著最小的視線範圍掃清了自己的處境。
入眼的是低壓的洞頂和成排的鐵欄杆,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特製的鐵鏈鎖著,鐵鏈大概兩米長,另一端深深的嵌入牆體中。
於是他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身陷囚籠。
他繼續眯著眼,偷眼看去。神道就站在牢門口,雙手插兜,嘴裡叼著煙,眼珠子吊著斜瞥,滿臉不耐。
聲音的另一邊是七八個吸血鬼,年紀有老有中年。
領頭的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人,穿著一件沒有簡章的樸素軍大衣,身形瘦削,身高腿長,輪廓分明,嘴唇緊抿著。
老人一手指著張崇,一邊對著神道冷笑:“……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你們竟然還分出兵力,甚至還犧牲了地下皇城支部,就為了救這麼個毛頭小子?是我人老耳聾聽錯了,還是你們都瘋了?”
“這是導師親自下的命令。”
“藤堂能夠做到什麼,地下皇城支部可以發揮出什麼作用,你清楚,我清楚,大家都清楚!所以他的身份才能保密得這麼好!”
“但現在,我們在地下皇城中最重要的暗棋,在禁衛軍位置裡最高的那個同志,就這麼犧牲了!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任務!還是在現在這種時候。”
老人盯著神道的眼,一字一字的強調道:“你說這是導師的命令?哈,我告訴你,我不相信導師會下這麼糊塗的命令!”
神道斜蔑老頭一眼,微微探身前傾:“你的意思是,我假傳命令?”
似為他氣勢所懾,老人一方几個人下意識的後退。
唯有領頭的老人微微皺眉,不動聲色的停住了向後的腳步,他緊盯著神道,沉聲道:“神道部長,我們都是猛鬼眾的同志。”
“今天,我們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人,冒著被偷襲被出賣被殺死的風險,聚集在這裡,是為了同一個理想!”
“是為了殺進那座魔城,殺死那個魔王,殺死那個偽皇!是為了推翻永遠壓在我們頭上的那座大山!是我們無數先輩同志傳承至今的共同理想!”
“這是我們籌備了數百年的戰爭!為了這場戰爭,我們已經死了很多人,未來我們還要死更多人。我們從不怕死人,那是因為我們知道我們死得其所!”
“但現在你們在做什麼?你們在最終戰爭即將開始的時候,將我們在敵人內部地位最高、最忠誠的同志給輕易犧牲了!”
“地下皇城支部全軍覆沒,還引起了無道白夜那魔鬼的重視,現在禁衛軍內部已經掀起了從上到下的清洗,我們的很多同志都被捕下獄。”
“罵你們打草驚蛇都是輕的,你們這根本是在資敵!如果不是認識你多年,我都要懷疑你其實是個叛徒!”
神道哈的一笑,他扶著額頭,只露出一隻眼,兇光頻閃:“所以呢芳村?你糾結了這麼多人是想要造反嗎?”
老人,也即是大阪支部長芳村沉聲道:“我們需要一個解釋。”他頓了頓,又道,“從組織架構行政級別上來說,各地支部與東京支部平級,你和我們沒有上下隸屬關係。造反一詞,請恕老朽受不起。”
“解釋?你要解釋?你要一個解釋?嘿嘿、哼哼、哈哈哈哈。”神道冷笑數聲,眼中血光閃爍不定,點著手指從芳村開始一個一個看過去。
神道語氣卻是異常冷靜:“好,你們會聽到解釋的。兩天後的統合作戰會議上,導師將親臨這第七會堂,他會告訴你們為什麼。”
各地支部長們騷動起來。
猛鬼眾究竟起源於什麼時候已經不可考了,但猛鬼眾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