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一觸即發。
不。
這本就是很奢侈的中場休息。
不。
連休息都談不上,不過是個暫停。
鏗鏗鏗。
一片刀出鞘的聲音,卻不是標配的武士刀,而是攻擊距離短了一節的小太刀,這適合車廂內這種短距離小戰場的貼身肉搏。
乍一看,似乎與張崇手中斷了一半的九字兼定差不多。
但實際上,已經適應了九字兼定原本長度的張崇,忽然失去了近乎一半的攻擊距離,比起對方來說,佔據了徹底的劣勢地位。
更不用說,在一排的無道武士中,還藏著一個神出鬼沒的鬼臉人。張崇不知道那就是三番隊隊長齊藤,但也明白那傢伙是遠超一般敵人的棘手貨。
燈光忽明忽暗,刀光忽前忽後。像是一場奇特的舞會。
少年在刀叢中起舞,鮮血和刀劍是伴奏,殘肢和內臟組成了紛飛的綵帶。
張崇像是那被爭搶的舞會女王,一個一個的舞伴爭搶上前,上一個還沒跳完,下一個又衝上前來,或前、或後、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
但最致命的,卻是那時不時從黑暗中刺出的奪命苦無。鬼臉人彷彿獵豹捕食,潛伏在吸血鬼中陰影裡耐心的等待著。
每每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能躲避的空間角度最少的時候,他就突然冒出來,從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毒蛇般的一擊。
不到五分鐘,張崇身上已經多了十二道傷口,更有三道在胸脖之間,全都來自那鬼臉人的突襲。
而他反擊殺死的,卻全部都只是替死的普通禁衛軍。不到五分鐘,精神卻極度疲憊,就像是連續戰鬥了5天5夜一般。
不愧是守衛地下皇城的真正精銳,與地面上那些同樣掛著“禁衛軍”名號的傢伙們比起來,強了何止一籌!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張崇現在面對的何止四手?四十手都不止!
他深深的喘息,吸血鬼卻停了下來,包圍著,卻沒有立刻向前。
一把陰測測的聲音在吸血鬼中響起:“想必你就是那些最近很活躍的、自稱道門子的人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張崇趁機擦了把汗。
“投降吧。”
張崇很意外:“投降可以活命?”
“交代清楚完你那些同夥的下落。我可以做主讓你死的痛快點。”聲音飄飄蕩蕩,忽左忽右,看不見開口的人,不過張崇猜應該是那鬼臉人。
張崇吹了聲口哨,一邊加緊探查鬼臉人的真身,一邊故作輕鬆的道:“那可真是不錯的下場。不過我還想活下來怎麼辦?”
“你太貪心了。不過我喜歡。嗯,我想想,或許你可以考慮成為我們的一員。”鬼臉人齊藤冷笑,這當然是扯淡。
單就擅闖皇城拉響警報一事,就算是血族做的都是死啦死啦地,何況人類。
若不是還想透過少年把其他同夥一網打盡,齊藤根本不會費這個勁。
禁衛軍十三番隊隊長的名頭聽著好聽,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只有東京十刃才是真正的位居頂點,而聽說近期十刃成員有了空缺。
若是能就此討好了紗羅大人,那麼……齊藤心中一片火熱,難得的耐著性子。
“聽起來條件好像不錯。但是我要怎麼相信你呢?萬一我投降後你把咔擦了,到時候難道讓我去地獄裡告你嗎?”
張崇還是無法鎖定目標,他一邊胡說八道,一邊不死心的繼續查。
“你還有選擇嗎?”
張崇的嘴角卻彎了起來。他還是沒找到鬼臉人,但他已經發現了鬼臉人這一招的弱點。他開始小聲數數:“一、二、三、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