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醒來的時候,張崇呆呆的想,“沒想到還有機會說出這句臺詞。”
“噗嗤。”旁邊立刻傳來毫不留情的嘲笑。
張崇歪頭望去,紗羅就坐在隔壁的病床上,手上拿著把小刀正在削蘋果。
他眨了眨眼,覺得這一幕有些不可思議,又感覺似乎有點熟悉,卻總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唷,醒來了呀,救世主。”隔壁病床的原主人向他揮了揮手。
偏離的焦距慢慢調整恢復,張崇望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遲疑的道:“風烈?”
風烈咧了咧嘴:“怎麼?這才多久就不認識了?”
張崇抬手指了指他的頭髮:“你的頭髮都散開來了,沒了那個飛機頭,少了重點的標識啊。”
話音未落,張崇猛的一頓,他下意識低下頭,看著完好無損的左手,動了動手指,感覺超不可思議。
他的手,不是斷了嗎?
未等張崇多想,肩膀上已傳來重重一拍,爽朗的大笑在耳旁響起:“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沒事。”
回過頭去,烏恆就站在他身後,另一邊的病床上則是躺著渾身捆滿繃帶的項燕趙,正對著他溫和微笑。
“我們、贏了?”
“贏了。全都多虧了你。”烏恆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的讚歎道,“你拯救了這座城市,也拯救了這個世界,你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所有人都看著他,張崇卻慢慢低下了頭,手緊抓著被子,微微顫動。“我沒想拯救世界,我只是想救她。”
烏恆停下了手,笑容尷尬的僵在臉上。他無助的看向風烈,卻見風烈也收起了笑。
回想起當時所見的那一幕,他真心不知道,到底是該瞞著張崇好還是告訴他真相的好。
然而紗羅卻先開口了:“你做到了。”
“誒?”張崇慢慢抬起頭,眼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冀。
紗羅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輕聲道:“你拯救了璃香,你實現了約定的承諾。我說回以前鄙視你的話,你是個了不起的男子漢。”
“我真的、我明明看見……我真的、有拯救到、有救出璃香嗎?”
紗羅肯定的點頭。
“太、太好了……太好了……啊咧、奇怪……”他開心的笑著,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怎麼擦都擦不完。他乾脆雙手捂臉,低低的哭泣起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有紗羅冷靜得近乎冷漠的聲音繼續響起:“但是,她身上出了一些問題……”
烏恆站在張崇身後,一邊朝著紗羅擺手,一邊朝著風烈不停的打眼色。
顯然,哪怕只是區區烏恆,也覺得將真相告訴張崇,告訴這個拼命努力想要挽救那個少女的少年,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
然而風烈回望著他,嘴唇緊抿,慢慢的搖了搖頭。
……
紗羅把他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簡單的闡述一遍。
在無道剎那擊殺了無道白夜之後,附體璃香的徐福停下了法陣。憑藉著無道剎那的巨大威望,重新歸於一統的禁衛軍迅速發揮出巨大能量。
實際上,當那詭異的法陣出現之後,血戰中的幾方勢力就意識到不對了。
但當時戰鬥正酣,雙方領袖又基本捲入無道白夜的陰謀,根本沒有人能振臂一呼結束紛鬥。
大部分的猛鬼眾和葬儀社等反抗組織幾乎盡數葬送,小部分僥倖逃過一命的四散逃竄。
經此一役,東瀛血族抵抗勢力死傷慘重元氣大傷,不少組織幾乎被一網打盡。
好在皇城血族方面也是半斤八兩,秦氏精銳幾乎一掃而空,禁衛軍更是損失慘重,短期內也無力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