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替溫芙把了脈,郎中稱溫芙此生皆不能生育,裴珩又不願納妾,大房要開枝散葉恐艱難,成國公想起溫芙確實嫁進來這麼久了還一無所出,裴珩也在他們面前鄭重發誓,說過此生絕不納妾,只要那溫氏一人的話。
成國公不由心驚,裴珩自小便是說到做的性格,他確信自家兒子是真能為了一個女人即便沒有子嗣也不去納妾的。而若是尋醫來給溫氏調養身子誰知道能不能治好
涉及到子嗣問題,成國公定然不肯冒險去賭,他這才同意了此事。
因而沒過兩日,他便親自帶人解決了守在瑞禧院門口的親衛,又做主替裴珩休了妻,命溫芙儘早離開
老夫人知道後,將成國公夫妻倆叫去壽春堂狠狠責罵了一頓,最後是溫芙自己去了壽春堂,不知同老夫人說了什麼,她才無奈放她走的。
夏去秋來,再抬首,已是秋葉落落。
這段時間以來,溫芙一直住在玉茗茶坊後院,平時正好可以看管生意,期間忠勤伯來找過她幾次。頭一次是她剛從國公府搬出來第二天,國公府派人去伯府告知了此事,只將被休原因說成是她不能生育。忠勤伯得知後,立即派人去查溫芙住在何處,一得知便怒氣衝衝地趕來了茶坊找她,對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又是氣她肚皮不爭氣,在國公府不懂得忍耐,又是怨她不肯回府居住,還責罵她一個女兒家,在外拋頭露面做生意,嫌她丟了伯府的臉面!
溫芙至今還記得她這位好父親當日陰沉的臉色,黑得就跟烏雲罩頂似的,開口就是責罵:“你怎的這般沒用生不出孩子你不會用別的法子穩固自己的地位嗎你若早些與我說,我定會私下替你挑選幾個漂亮的丫鬟送去替你固寵,等她們生了孩子再將孩子記在你名下不就好了我早該想到元瑾不在京城,你那婆母必要作亂的,你說你也是,平日裡不跟我這個父親來往也便罷了,這麼大的事,為何不派人來告知我我若是早知道此事,定會上門去和他們夫婦據理力爭,不讓他們抓住你不能生育這點就把你休了!”
溫芙聽完,只覺頭痛,她就是怕忠勤伯知道後會去阻攔,才特意交代,不讓訊息提前傳出去的。
她暗自嘆息一聲,只道“長公主的為人想必父親自己也知道即便女兒今日不因為這個原因被她趕走,明日也會因為別的原因被她趕走,或者最後在那深宅裡也不知哪一天就連命也沒有了,就如同當初的母親一樣……”
忠勤伯聽到她提起沈令儀,明顯愣住了,他似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麼悲傷的事情一般,突然沉默著不再言語了。
溫芙知道她這個父親雖然重利,但當初愛母親也是有過真心的,只是那些真心遠遠沒有權利來得重要罷了。
或許,他心裡頭早就知道母親當年漸漸變得鬱鬱寡歡,直至最後被人害死,源頭都是他帶來的,只是他不肯去細想,也不願去追究曾給他帶來助力的正妻崔氏。
溫芙平靜的看著他,良久,才聽到他嘆氣出聲,開口道“事已至此,別的莫說了,只是,你必須給我回伯府住,住在外頭像什麼樣子!”
最後,父女二人仍是沒有達成一致,溫芙堅持住在玉茗茶坊後院,未聽從他的安排回伯府居住,忠勤伯氣得很之後又來找過幾次,皆是怒氣而歸,最後一次來找她時,忠勤伯恰好在茶坊碰到了同樣來找她的沈墨懷,二人在茶室裡不知聊了什麼,出來後便見忠勤伯直接打道回府,之後便許久都未再來找她了。
她問沈墨懷,沈墨懷卻死活都不肯說,她樂得耳根清淨,不用再聽父親碎碎念,也就不再追問,只一心撲在經營茶坊生意上。
秋去冬來,雪花紛紛揚揚落下,迅速將天地染成一片素白。
京城街道上,一輛馬車迎著風雪緩緩往沈府駛去。
今日是沈令婉生辰,溫芙一早便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