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長髮隨著水波而去,身姿如人魚,讓人窒息的湖水在她的身邊亦顯得格外順滑。
光自她的身後而來,而她朝他伸出了手。
陳橋生快要停下的心跳猛地劇烈了起來,曾經有過無數雜念的眼睛這一刻也只能看到她一人。
纖細的手臂牢牢地抓住了他,將他一點一點地從死亡的漩渦中拉出來。
過程很是漫長,陳橋生在煎熬中生出了連他自己也不知曉的依賴。
當陳橋生無力地躺在岸上,仰望無盡的夜時,恍若隔世,空氣湧入肺裡的感覺格外不真實。
而當他的目光停駐在那個站在他身邊遠眺對岸的女妖時,尤其得不真實。
周圍是純粹的黑,唯有點點熒光在蘇不語的身邊聚集,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回眸淺看,熒光半明半昧地映出她的臉,猶如洛神。
陳橋生只聽到他的心跳如雷,從來不會躲避女人目光的他難得生出了一絲狼狽,匆匆移開視線。
剛剛把他們推入湖水裡的人還在對岸,高舉著火把,似乎在進行著什麼儀式,原本猶如一潭死水的湖面竟像沸騰開了一般,不斷地冒出水泡來。
蘇不語的臉上多出了一絲肅穆,蹲下身來,將白嫩的手伸向陳橋生,“好些了嗎?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
陳橋生盯著她的手晃了一下神,身體比腦子更快地握住了她的手,從地上起來,輕咳了一聲,乾涸著聲音說:“我沒事。”
他的身體還很沉重,然而他下意識地隱瞞,不想讓蘇不語覺得自己沒用。
蘇不語一直帶著他朝南而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漸漸亮了起來,映照著四周的景色,他們竟是沿著溪流往山頂而行。
陳橋生興奮地問道:“我們出了陣法了嗎?”
蘇不語搖了搖頭,“我們還在陣法裡,日升日落只怕都是假的。”
陳橋生有些失望,“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既來之則安之,雖然還在陣法裡,但是我們離陣眼有些距離了,暫時是安全的。”蘇不語說道。
“湖是陣眼。”陳橋生一下子便想明白,他抿了抿唇,才問道,“你知道守陣眼的是什麼嗎?”
“生於水中的怨靈,它沒有肉軀,所以想要你的身體做容器。”蘇不語順口而出。
“那你?”
蘇不語笑了笑,“陣法既困住了我們,也困住了它,陰陽為祭,它才能徹底脫離陣法,得以自由。”
她望向來時的方向,那裡依舊是一片黑暗,“這個村裡沒有離去的,恐怕都是活死人,為這怨靈所驅。”
陳橋生看向她。
“要想破壞這個陣法,要麼殺了守陣眼的怨靈,要麼百次陰陽祭。”蘇不語平淡地說著。
陳橋生並不愚笨,既然怨靈已經要容器了,他與蘇不語這一對怕是最後一次獻祭了,他心裡一緊,如此一來,那怨靈更不會放過他們。
再看向蘇不語,前一刻還極為強大的妖,下一刻輕輕地打著呵欠,“一晚上沒睡,好累呀,我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