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第三的是黑陶,然後依次是周夜,副尹的親戚黑風甲,銀風竹的兩個工友,等等,銀伯排在最後。
十幾個人,只有周突、周夜、姬分、黑陶、黑風甲、龍上峰幾人四投全中,其他人都失手一、二不等,根據數字罰酒,都飲了。
最後總數統計下來,小喜與龍上山、石溪老投中之數最少,只進一枝,按規定都要受罰表演節目。
老石奉演的節目是象舞,大家都同意。
老石是舞者出身,與石夫人也是因舞相互結納為夫妻。老石已經多年不事舞蹈之業,但其愛舞之心尚在,不過現在多為自娛自樂之舞。
最近他玩心大發,開始熱衷於舞象。把兩手變為大象的前肢,不用其他道具,就披一件象衣之布,屁股後邊扎一根不拘什麼,或茅草或竹枝,權當象尾巴,然後在拍打的鼓聲中踏拍而舞。
老石晃動著他胖胖的身材,搖頭擺尾,卷鼻踢腿,踩著鼓點做大象之舞,憨態可掬。大家看了,無不鬨然而笑。
小喜見了,搓著一個飯糰去喂這頭跳舞的大象。其他人,有喂吃瓜果的,也有灌酒的。老石舞到了興奮之處,俱迎合而食。石夫人擔心夫君過飽傷胃,也操起舊業,舞上前去,把好事者趕開了,自與老石伴跳。模擬的都是一些趕象拉物、插秧播種之類的動作,大象不聽話之處,還挨著女主人的一頓鞭子狠揍。大家看了都樂。
然後是龍上山的表演。幾個提議被否決後,他決定在一塊骨板上雕刻字畫。靈龍骨器作坊的老闆,骨書是他的拿手好戲,於是大家都允了。
備好刀具,都是陰筆。畫很快就好了,也還可以,就是一個人喝酒的場景。後面刻好的幾行文字,就很讓人讚歎了——那就是小喜前段時間讓龍上山聽哭了的《將進酒》中的幾句片段。
在座諸人多為好酒之人,認識文字的,看了無不點頭稱讚,把骨書拿在手上把玩誦讀: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
佳句如好酒,品之越久,其韻味越是濃郁。於是得其意者皆有痴迷之態,都急切地向龍上山追問詩詞的來歷出處。
“嗨——大家可能不知,我龍某為得著了這詩,可是停飲了三日之酒呢!”
龍上山故意賣了個關子。
“此詩確可醉人!請龍兄弟知告作者的尊名大姓?”周突道。
“妙,妙!雖為女流,我也看出了其中的豪邁之氣!如能配上曲調,定會迅速流行、傳唱。”
石夫人展露出了她的一點職業素養。
“此詩確可當做美酒來品味了!”周突的一個生意朋友說,他來自於豫州。
“究竟是何方文者所為之作?氣度奔放,又富有雅意,實是從未聽過……”周夜喃喃自語。
……
“首先正告!說出來大家不要驚訝——”
龍上山有些誇張地指著小喜,很是得意:
“別不相信!此詩—的出處——嗯,是我小酒友這裡哩!我是——他的第一個讀者哪!”
……
大家沉默。有驚異、質疑等各種表情相繼浮現。
黑風甲就有點兒邪氣地問小喜:
“這是你作的麼?”
這人太討厭了!
因為他這樣的提問方式,很難讓人回答!
說是?不行。拒絕認領麼?這個時代,可就沒有人能認領了啊!
他望著黑風甲那張似笑非笑而顯得有些可惡的臉,恨不得從案桌上拾起一根魚針來扎他一下。小喜先從鼻孔裡“嗯哼”了一下。看到大家靜默著,似乎都在等待著他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