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是故事,只是簡單的唱幾句,看你喜不喜歡。我們先走完手中這杯,等下請你仔細聽。”
小喜這一爵是一口而盡,飲罷,略一思索,清一清嗓子,然後帶著聲情並茂的腔調,高聲頌唱道:
“——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就這麼幾句,如此反覆地吟唱幾遍,龍老闆未聽清處,即打斷問個明白,待到弄懂了,理解了歌中的意思,把個酒爵子停在半空中,眯著眼睛搖頭晃腦地跟誦。
忽然“啪”地一聲,龍上山手中的陶爵沒有拿穩,摔在地上碎了。
龍老闆然後就哭了,一個大男人,匍匐在石桌上嚎啕起來。
從未出現過這種現象,有幾個工間的工匠出到院子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候,一個年輕人跳到了小喜的面前,揮手就是一拳。
他是龍老闆的兒子龍洗河,十七八歲的年紀。龍洗河不太喜歡小喜這個小孩子,來玩玩兒就算了,有事沒事竄到作坊工間去左看右看就很令人討厭。在他的認識裡,小喜還是一個嗜酒如命的小易物,不過是沾著銀老頭兒的光,暫時做了自己老子的酒伴罷了。看在老子的面上,還沒有對他怎麼著,不過已經忍受很久了。這回,他認定是小易物莽撞,把老子惹翻了。
“哎呀!”
小喜避了一下,還是在肩膀上捱了一拳,有些疼呢。
在場的工友們還沒徹底弄清狀況,暫時圍觀。
“你個臭小子,給我搗什麼亂!”
龍老闆見歷來莽撞的兒子把自己的酒友打了,十分生氣,一把把他推到在了地上。
龍洗河跌倒在地,很困惑,對老子不敢恨又不敢言,只是遷怒於小喜,狠狠地對他翻白眼。
“你為什麼總改不了你那魯莽的性子呢!”龍老闆對著自己兒子吼道。
“你不知道我正高興嗎,我從來沒有今天這麼高興過,你知道嗎!我這小酒友會說話,能唱歌,話都唱到我的心坎裡去了,於是就掉了幾滴痛快的眼淚,你怎麼就不問青紅皂白動手打人了呢!我真想說你一句狗兒改不了吃屎的話呢。”
“去去去,這裡沒有你們什麼事情,都忙自己的活去吧。”他揮手趕著工人回崗。
工人中有明白的人,立馬過來把龍洗河扶起,拉進到裡面去了。大家立時都散了。
小喜內心一時驚訝無比,未曾想到從記憶裡搜得的幾句詩詞摘錄出來玩兒,竟然有這樣大的威力,弄得一個大男人掉了眼淚。不由得又對酒友蹦出了一個金句:
“龍老闆,不是我想說,但是道理要講透——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只是未到傷心處!你自把眼淚擦了吧,我要回去了。”
龍上山用大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兩把,把這話回味了一會,又呆了呆,看到小喜轉身而出,忙起步相送,口裡大聲道:
“小兄弟,以後常來陪老哥喝酒,酒錢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