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門殘餘之人，分散在這山峰上，沒有靠近這裡，只是時而有人抬頭時，會自然而然的看向山頂那月光下的身影，在看去時，目中存在了感激與尊敬。

白素坐在蘇銘的身邊，他二人在這裡，已經快一個時辰，看著那天空漸漸漆黑，看著那海天的黯淡，二人沒有說話。

實際上這裡也並非只有他二人，在不遠處的山崖邊緣旁，還趴著一隻禿毛鶴，它懶散的趴在那裡，爪子中抓著一個亮晶晶的石塊，不斷地看著，時而嘴角還露出得意的微笑，發出咯咯之聲。

&ldo;你還會離開麼?&rdo;又過去了許久，那禿毛鶴目光從晶石上挪開，打量了蘇銘與白素幾眼時，白素打破了沉默。

&ldo;我會去東荒。&rdo;蘇銘看著黑色的海水，緩緩說道。

&ldo;祝你幸福……&rdo;白素低著頭，一樣看著海水，輕聲開口。

蘇銘默不做聲，他轉過頭看著白素，白素的秀髮很長，遮蓋了她的臉，蓋住了蘇銘的目光，也蓋住了她臉上的那道猙獰的疤痕。

&ldo;我以前不懂事，謝謝你的包容，這一次能看到你，我很開心……&rdo;白素輕聲說著，她沒有去看蘇銘，而是低著頭，看著那大海，臉上露出柔和的微笑，那微笑裡有一絲灑脫，也有一絲追憶。

直至許久，她站起身，從蘇銘的身邊走過。

&ldo;第九峰是你的家，你安心離去吧，我會留在這裡，照顧這裡……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的屍骨也會在這裡，為當年對你的傷害……贖罪。&rdo;白素輕聲開口，在她走過蘇銘身邊的一瞬，蘇銘忽然抬起手，抓住了白素的手臂。

在他的手碰觸到白素的剎那，白素的身子明顯的輕顫了一下，她沒有去掙脫，任由蘇銘抓著自己的手臂，但卻始終低著頭。

蘇銘站起身，看著白素，右手抬起將白素臉上的青絲挽開，白素明顯的閃躲了一下，但蘇銘還是看到了她臉上，那猙獰的疤痕。

白素閉上了眼，淚水從眼角流下，她低著頭，似不願讓蘇銘看到那醜陋的疤痕。

&ldo;你不用贖罪，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我希望看到的，是以前那個可愛的女孩，是擁有野性之美的那個女子。&rdo;蘇銘望著白素，輕聲說道。

&ldo;人都會長大的，不是麼……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你也不是。&rdo;白素睜開眼，看著蘇銘，那目中沒有了蘇銘記憶中的野性，而是變成了滄桑與歲月的痕跡。

還有一股深深的疲憊與對命運的無力反抗。

&ldo;我爹爹說過，我是天河落石之命，那石頭墜落河水掀起的浪花，化作了我，註定我的一生與淚水相伴，註定了我永遠都只是濺起的河水……&rdo;白素望著蘇銘，右手用力的掙了一下，似要從蘇銘的手中掙脫。

&ldo;等我回來，我會去尋找回到西盟的方法，如果我找到了，你……和我一起去西盟吧。&rdo;蘇銘沒有鬆開手，他看著白素，看著這個女子，緩緩開口。

&ldo;天河落石，註定一生因那落下的石塊而孤獨，即便是又落到了河水裡，也不會被任何人找到，因為那天河的水很多，而我……只是其中那麼幾滴而已。

蘇銘，我會在這裡停留，我會在這裡幫你照顧第九峰，可我不會……和你離去。&rdo;白素轉過頭，掙脫了蘇銘的手，在回頭之時她的青絲飛舞，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