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年前,一個文生找到我,我讓他一路向東,走過山,走過林,走過平原後,可以看到一個木屋,在那木屋下有一個人,是他要找到的人。&rdo;老者臉上帶著慈祥,看著蘇銘。
蘇銘望著老者,神色內露出在他身上不多見的如晚輩看到長輩的神情。
&ldo;阿公……&rdo;
&ldo;走吧,帶我渡過這條河。&rdo;老者神色越加慈祥,看著蘇銘時目中露出欣慰與不捨,但卻沒有將這不捨說出,而是坐在了船頭。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天空出現了點點繁星,船到了彼岸。
&ldo;記住這片天空。&rdo;阿公回頭看向蘇銘,意味深長的輕聲開口。
&ldo;因為那是指引你回家的夜空……每當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可以抬起頭,若能看到這夜空裡的星辰,你就會知道,家……已經不遠,家人……都在等你。&rdo;
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59章 今天鶴爺爺還沒開張
阿公,走了。
有些蹣跚的身影,帶著歲月的滄桑,於那彼岸遠去,漸漸消失在了彼岸的春季裡,看不到了蹤影,直至蘇銘的雙眼出現了模糊。
那模糊不是因遠方的身影漸行漸遠,而是因蘇銘目中的淚,將他的世界劃下了一片雨幕朦朧,看不清了世界,看不清了現在,唯有那過去因在記憶裡,所以更加的清晰,唯有那未來在期望中,所以更加的清澈,彷彿秋葉的脈絡,要數清楚,也必須要清楚。
轉眼間,又過去了十年,蘇銘在這個世界裡,已經度過了九十多年,他的樣子更為蒼老,他的容顏皺紋更多,他的身上散發出的滄桑,似已經可以與那木屋去比較。
此刻的他,坐在那木屋的屋簷底,老人,古屋,黃昏下。
四季一次次的交錯,雨水與冰雪在蘇銘的眼前不在同一個時間出現,秋葉與春芽並舞,炎熱與枯林同在。
日出,日落,永恆不變中似乎蘊含了某種人生乃至天地的規則,蘇銘看著,看著,感受到了要甦醒的痕跡。
可終究還是沒有到甦醒的時候,蘇銘也不能甦醒,他要有要等的人沒有來,他要渡的舟,也還沒有結束。
&ldo;最後三十年……&rdo;蘇銘抬起蒼老的面孔,在一個黎明中,看著面前不變的燭火,在那火光裡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過去。
一生的孤獨,似乎已成為了註定,命運的艱難,也將註定不知不覺中延續下來,直至此刻蘇銘去看過往時,他才發現,自己一直希望擁有的,只是一種奢望,註定了烏山要離開自己,註定了第九鋒也是如此,女人也好,兄弟也罷,就連著三荒大界,這桑相蝴蝶,似乎也都註定了……今日的這一幕。
&ldo;我蘇銘,不信命。&rdo;蘇銘雙眼內露出執著,這執著的目光從他滄老的雙眼內綻放時,可以讓一切看到蘇銘之人,瞬間忽略了他的年紀,被這執著的目光吸引,如看到了一個剛剛走出家園,準備闖蕩天下的學子。
不知道有多少人欣賞過黎明之前,短暫的黑暗,天亮前最後的瘋狂,這都是用來形容黎明破曉前的話語,可又有幾人知曉,黎明之前的那段天地最黑夜的時候,又叫做什麼名字。
蘇銘在這之前也不知曉,只是他看久了黎明之前,漸漸的,他有了明悟。
黎明之前,也叫旭暗。
旭,原本是新的開始,是天地一個新的輪迴的起始。可在蘇銘的思緒裡,這個旭字因其旁有了九,而九是一種極致,代表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