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妮子姐姐,說真的我不知道她的大名叫什麼,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大名,或許,她的大名就叫大妮子吧,因為大家都叫她大妮子。大妮子姐姐沒有上學,據她自己說她讀過兩年書,但是學的東西又都還給了學校,所以她不識字。
二
大妮子姐姐有一個父親,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她沒有母親了。
沒有母親的孩子是不幸的;而沒有母親的孩子也過早的成熟了長大了。
就因為大妮子姐姐的母親過早地離開了人世,所以她不能上學了,她得在家料理家務和照顧父親、兄妹的衣食,繁重的家務落到了瘦弱的肩上,使得她沒有別的想法,因而,在學校裡學的東西也就忘了。
三
我和大妮子姐姐是好朋友(至少在我幼小的心靈裡是這樣認為的)。
儘管我們倆的年齡相差甚遠,但我就是喜歡和她在一起。
她很厚道,而且對我也很好。
在我的印象中,她很少說話,脾氣又好,不像她的妹妹,尖酸、厲害又能咋呼,所以我喜歡和大妮子姐姐一起玩,而從來都不跟她妹妹二妮子(不知道她叫什麼,因為是大妮子的妹妹,所以就叫二妮子吧)玩,其實二妮子也不見得愛理我這個小毛孩,就象我不喜歡她一樣的不喜歡我。
記得有一次大妮子姐姐請我去她家做客。
那是第一次去她家也是最後一次,因為我只去過那一次,就那僅僅一次,在我小小的腦袋瓜裡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妮子的家很小,屋裡又黑又暗,在小黑屋裡,靠東面的牆擺放著一口黑色的棺材。
大妮子姐姐說那口棺材是她母親的。
可是,我當時很納悶,她母親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棺材還擺在家裡呢?難道大妮子姐姐的母親還躺在裡面沒有死嗎!
棺材像桌子似的擺放在那裡,上面放著很舊的暖壺和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這足以說明棺材是當桌子用的,可大妮子姐姐卻說是她母親的,當時年齡不大的我真是一頭的霧水!不過,直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或許,大妮子姐姐家裡的那口棺材是我永遠也弄不明白的迷了。
小小的我腦子裡想了很多的假設,甚至想,如果大妮子姐姐的母親躺在裡面,大妮子姐姐晚上睡覺時不會害怕嗎?也可能她的母親沒有死,只是躺在裡面而已。
儘管是這樣或那樣的胡思亂想,但記得我當時並沒有害怕,只是有一點點的異樣,不過有大妮子姐姐在,我表現的很坦然,也沒有再去追問什麼,因為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問,問了又能怎樣,而大妮子姐姐會不會不高興……
那天,大妮子姐姐是用她家的老旱菸“招待”的我。
農村的旱菸葉都是自己家種的,很有勁,也很衝。大妮子姐姐捲了一顆又一顆,而我也不客氣地一顆接一顆地抽,也不知道到底抽了幾顆,反正我抽醉了——那年我只有五六歲吧。
也許是醉了的緣故,後來的我什麼也不記得了,更甭說什麼感覺了;不過,我們倆好像說了很多很多的話,至於說了些什麼,不記得了,隻影影呼呼地記得,大妮子姐姐誇我“煙量好大!”
現在想想,她不過也是個孩子,不然怎麼會縱容我抽那麼多的煙呢!
四
記得那時的大妮子姐姐的個子就很高,比我們每一個小朋友都高出一頭多,她總是混在我們這些小毛孩子們中,和我們一起玩,一起瘋,然而,不管玩的有多麼的開心,多麼的投入忘我,只要到做飯的點她就一定會回家做飯,她說,父親,哥哥和妹妹都在等著她做的飯呢。
大妮子象一位小婦人似的照管著家,張羅著家裡的一切,她甚至因為妹妹需要錢而去向鄰居家借,我就見過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