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恨”過嗎?有過恨的感覺嗎?特別是恨一個極其可惡的無賴時的那種感受,你知道是怎樣的嗎?
我恨過一個“人”——之所以能把他稱為“人”,是因為他是用兩條腿走路而才不得不將其歸入到人類行列中——所以,我知道“恨”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這種感受用語言是無法形容的。身體的所有神經,以及全部的毛孔和記憶,塞的滿滿的都是“恨”,無法忘記……
“恨”是不能回憶的,它像魔鬼似的吞噬著人性與心靈中所有的希望和一切對美好的追求,把人性中的善良與良知統統地湮沒,使一個人只為了“恨”而活著。
然而今天,我能夠很坦然地把這種感受記錄下來是因為,這“恨”已經是曾經的了,即使是追憶一下,也無所謂了,因為我已經淡然了,不過,絕對不是忘記——
二
多年前的某一天,忽然那個用兩條腿走路的無賴拿了一張小紙條來到我家對我說,他給我寫了一個提綱,讓我照著他的所謂提綱寫一本小說,我拿過皺巴的字條,只見上面用只能算其為字的字型寫著:我是一個多餘的人……我很生氣,看到前邊的幾個字我就已經生氣了,我把紙條扔給他,說,你才是一個多餘的人呢!
他可能怎麼也沒有料到我的反映是如此的強烈,而且怎麼也不會想到我會拒絕他,還是那樣的毅然決然的。
他講為什麼讓我寫這個東西的理由和目的,而且態度和語言極其的強勢,有一種威逼利誘的架勢,他說的大概意思就是:找一個點(這個點就是利用人們的善良和同情心,他的語言不是表達的很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吸引人的眼球,博得人們的關注……他說了很多很多諸如此類的屁話,比如,他說,我要認為自己活著是多餘的,我應該讓人給我拿瓶毒藥,喝了死了算了之類的話……
當時,我無法組織起慎密的思維去分析他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僅憑直覺告訴我,他是個無賴是個劊子手是個魔鬼……如果,我當時真的受控於他,聽他擺佈,我想我就不會有今天了!
我告訴他,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多餘的,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讓誰給我瓶毒藥,我沒有過那樣的想法,也不會去那樣做,所以更不會寫他那狗屁東西……總之,一場唇槍舌戰……
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激動,或許是他自以為的聰明受到了挑戰吧,我看到他的爪子在顫抖……
在憤怒的斥搏中,母親一個勁地阻止我,並且不讓我和他爭辯,還說他是“好意”。
我不明白,一向眼睛裡不容沙子,而且維護起老公和兒子的利益時是非常勇敢兇猛的母親,那天為什麼卻是那樣的好脾氣!
三
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有正、反兩個面,其運動所產生的結果和影響也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是相向的兩個面而已。
那個兩條腿走路的無賴所說的屁話畢竟有其原因與實事的因素存在,因而,不可否認地說,他的一番“教唆”不能不在我的心靈與思想中留下了陰影和隱痛,從那以後的好長時間裡,我都是活在這種狀態中——有些卑微與無助。
時而還會產生認同那個傢伙的某些屁話的想法,比如,“我是多餘的”——
也就是從那時起,開起了我“憤恨”的歷程。
一個可惡的人的嘴臉有多可憎?看看他就知道了。
記得曾經讀過一本書(不記得名字了),裡面講了一個恐怖的故事,說:有一種耍猴人為了把沒有長大的孩子當成猴子擺佈為其賺錢,就把偷來的孩子舌頭割掉,使其不能說話,然後再把孩子全身的皮一塊一塊地剝下來,然後趁著鮮血淋淋的新鮮勁把猴子的皮貼上,等孩子身上的猴皮幹了,孩子就變成耍猴人手中的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