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逃了多久,黎明的曙光照耀大地,天邊那抹朝霞,證明今天又是一個晴天。王德勞看著遠處,心中感慨萬千,從沒有想到清晨的陽光也可以這麼美,美得讓人痴迷,一點點光,就能帶來希望和溫暖。身後已經沒有了追兵,也就證明真的活下來了,可是再看看身邊的人,王德勞只覺得頭暈目眩,再也撐不住,重重的往後倒去。
五千多騎兵,到現在只剩下兩百多人,幾乎是全軍覆沒,王德勞這一天,心情更就像過山車,知道傷亡慘重後,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也就不奇怪了。那些活著的賊兵同樣心裡覺得悲哀,死了這麼多人,官兵真的是太能殺了。如果這樣其他人還拿不下商州城,那豈不是白白犧牲眾人性命麼?
王德勞的戰略意圖算是達到了,可這種傷亡已經遠超他所能接受的範圍,或許還有更多的人逃出生天,但眼下沒人知道有多少。眾人扶著王德勞,折騰了半天,王德勞才悠悠轉醒,睜開眼,王德勞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天要亡我聖教麼?”
弘農河再加上現在楚河,前後兩戰,聖教兵馬總體實力衰減三分之一,這可是一群兵,不是一群豬,要是每次都這樣傷亡下去,聖教百年積攢的家底也經受不住損耗啊。王德勞讓人扶著上了馬,這時候陸陸續續的有更多的殘兵逃回來,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王德勞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前前後後加起來,活下來近一千人,這個結果比兩百人好太多了。
一支殘兵往商州城方向撤退,當來到城外後,就看到屬於義軍的旗幟,上邊寫著一個大大地“劉”字。看到屬於神聖帝國的旗幟,王德勞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沒人發現,他的眼角劃過一滴淚水。拿下了商州城,可為什麼心中感不到半點快樂,僅僅有那麼一點安慰。偷襲楚河,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恐怕這一切只有後來人能定論了。
聽說王德勞歸來,劉宗敏出於禮節,迎接出城,看到王德勞所部的慘狀,劉宗敏連嘲笑的心思都沒有了,那裡邊可還有一些李將軍麾下的騎兵呢。將王德勞接入城,劉宗敏就找到了隸屬於自己麾下的頭領,他是想找對方談話,可跟隨去楚河的兩名指揮者全都死在了那裡,主事的竟然是一名小小的隊頭,“到底怎麼回事兒,之前送信的時候,不是說紅松林那條路無人知道麼,為什麼還被官兵堵在楚河打?”
雖然和王德勞不是一路的,但劉宗敏也不得不承認王德勞是個有能力的人,或許這個傢伙善於鑽營,有些猖狂,但他指揮打仗的本事還是可以的。隊頭吊著膀子,張開嘴就扯動了臉上的傷口,疼的直冒冷汗,“具體的沒人知道,總之官兵好像識破了我們的計劃,提早馳援楚河。官兵的鐵浮屠和連環馬也著實厲害得很,咱們好多兄弟,就是被他們正面打垮的,到了後來,大家光顧著逃命了,連回頭拼命的心思都沒有。”
“哎,看來計劃被別人識破了,真是奇怪”劉宗敏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不過得到商州城,也算是達到戰略意圖了。半天之後,高迎祥等人來到了商州城,聞聽楚河戰況後,高迎祥倒沒有太過責怪王德勞。
王德勞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只能怪敵人太狡猾。相比之下,白灼就有些不爽了,前往楚河的騎兵大多都是紅袍軍,所以這一戰,就彌勒教損失最大,所以他忍不住出言譏諷道,“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明明沒那個本事,偏偏要逞能,結果累的將士傷亡慘重。”
王德勞本來就心情不好,聽了這番陰陽怪氣的話,氣的怒目圓睜,“白灼,你說誰不自量力呢?你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