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裡邊傳來的怒罵與哀嚎。
孫可望陰沉著臉,一步步走到門口,守衛大都認識他,也沒人敢攔著。拍拍門口的木板,朝裡邊喊了喊,“花姐,在麼?”
很快,屋內就有了回應,一個女子柔弱的哭泣道:“孫兄弟,是你麼?你總算回來了,快想辦法把我們救出去吧,奴家只是染了風寒而已,並非疫病啊。就算是關,一人足矣,莫讓孩子跟著受罪啊。你想想辦法吧,三省.....三省快不行了!”
花姐語聲柔弱無力,彷彿幾天沒有進食一般,孫可望不由得大怒,朝著旁邊的守衛吼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這.....孫頭領息怒啊,並非小人的意思啊,是上邊下了嚴令,為了防止疫病擴散,不許接觸。孫頭領,你冷靜點,這可是張頭領的意思,你要是想救人,趕緊去找張頭領.....莫讓小的們難做啊.....”
孫可望冷哼一聲,也沒有繼續糾纏,他也知道錯不在這些人。安慰花姐兩句,孫可望離開菩提廟,沒多久找到了張獻忠。此時張獻忠正與劉文秀等人商量著什麼,見孫可望風風火火的闖進來,眉宇間露出幾分不悅之色,“可望,你心急火燎的,可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義父.....孩兒剛回來就得知三省母子被關了起來,此事不妥啊。當初錢卓兄弟以命相搏,才能換回眾兄弟活命,如今我們卻如此對待三省母子,兄弟們會怎麼看待咱們?還請義父開恩,把三省母子放出來吧!”
張獻忠大皺眉頭,怒道:“糊塗,你可知疫病有多可怕?萬一控制不住,咱們這支兵馬可就完了。把三省母子放出來,萬一染上別人怎麼辦?把那些人關起來,也是為了大家好。”
“義父,孩兒向你保證,三省母子不會亂走動,會一直待在道觀裡!”孫可望還欲再說,劉文秀以及艾可奇趕緊使眼色,示意他別再說了。
孫可望鬧了半天,張獻忠沒答應也沒否定。等著孫可望走後,張獻忠氣的狠狠地捶了下桌子,“這個臭小子,竟然為了那對母子,跟老夫頂上了。”
劉文秀和艾可奇面面相覷,自從錢卓死後,孫可望一直照顧那對母子,如今處的像一家人一般。也不怪義父生氣,孫可望為了外人跟義父衝突,能不生氣麼?
“義父,孫大哥回來了,那咱們之前的計劃.....”劉文秀有些猶豫的問道。
張獻忠哼道:“計劃照舊,為了全軍安危,這樣做是最穩妥的......難道因為他一個人,全軍上下幾萬人都要跟著冒風險?”
“可.....可要是孫大哥知道真相的話,怕是會......”
“知道就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他還能怎滴,難道他還敢為了那對母子跟老夫翻臉?”
......
入夜,一場大火突然瀰漫開來,吞噬了整座菩提廟。菩提廟大都是木質結構,遇火就著,當孫可望趕到時,看到的是一片廢墟。大火過後,瓦礫中裹著十幾具焦屍,早已分不清誰是誰。
孫可望只覺得一股劇痛傳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花姐.....三省.....是孫某對不住你們啊......”
憤怒的孫可望,逮住那些守衛一陣暴揍,可是怒火哪裡發寫的完,因為人死不能復生。
孫可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住處的,躺在榻上,只要閉上眼便會浮現出三省母子的樣子,尤其是花姐淡淡的笑容。
不知何時起,心裡早把三省母子當成了家人。
突兀的腳步聲響起,孫可望騰地一下坐起身,伸手抓住旁邊的刀,一雙虎目盯著門口處,厲聲道:“誰在外邊?”
房門被人慢慢推開,一個身影蹣跚著走進來。月光下,她衣衫襤褸,可是藉著亮光,依舊能看清那姣好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