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綺夢而起.....
午後,小小的庭院裡,牛金星與戴綺夢待了許久,知道未時才離開。
戴綺夢看著牛金星的背影,隨後轉身面向那棵綻放的桂花樹,眼前鮮花絢爛,卻再也聞不到一絲桂花香。縈繞周身的,是那從心底升騰的血腥味道。
......
三水縣一場大敗,致使農民軍東進,席捲陝西的想法徹底落空。遭受如此慘重的打擊,總要有人負責才行,而王自用難辭其咎。
平涼衙門裡,王嘉胤居主座,王自用、高迎祥兩波人馬互相對視著。但凡明眼人,都能感覺到雙方眼中的火氣。最近,王自用和高迎祥兩派明爭暗鬥,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現在王自用兵敗三水縣,自然不能錯過機會,好好整一整王自用的。
高迎祥並沒有責怪王自用,反而出言安慰。不過他麾下的李養純卻站出來唱起了反調,“王頭領這麼多兵馬,卻沒能及時打下一個小小的三水縣,還被官兵殺了個狼狽不堪,此事王大頭領若是不罰,恐怕兄弟們不服啊。”
李自成、王巖等人當即附和道:“李天王所言甚是有理,我軍想要替天行道,對抗朝廷,必須要賞罰分明,否則,豈不是還是一盤散沙?”
王自用頓時眯起了眼,冷冷的掃了下高迎祥。雖然高迎祥替自己說好話,可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高迎祥只是做樣子罷了。若是沒有高迎祥的授意,李養純等人會這麼膽大包天?
兵敗三水縣,難辭其咎,可心中終究有些不服的。就當時那情況,換成誰又能做得更好?活閻王的騎兵突然從土默川草原殺過來,還到的那麼及時。
王自用心中有些想法,可他沒好意思說,倒是張大受指著李養純罵道:“姓李的,你是什麼意思?說我們無能?”
李養純可不會怕張大受,以前沒怕過,現在更不會怕,當即起身道:“我可沒說,你自己說的。無能?也差不多了,若是李某在,至少不會等到活閻王的騎兵到眼前了,才反應過來。”
李養純一句話,可把張大受噎的不輕。這事兒確實挺讓人難受的,傳信的竟然沒跑過人家的騎兵大軍。
可這事跟張大受沒關係,全怪袁馬那個混賬,如此緊急軍情,不挑幾匹好馬,讓傳令兵騎著一匹老馬。
王嘉胤一直看著兩方人馬吵架,見雙方已經劍拔弩張,似乎要動手,他趕緊伸伸手,做起了和事老,“幾位,都壓壓火氣,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出了這種事兒,是誰也不願看到的。三水縣之事,總得問責才行,但眼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要想想該怎麼打退官兵。如今官兵扼守西安府和三水縣一線,堵住了東進的路,總不能大家滿足現狀,不去東邊了吧?”
王嘉胤這番話,很巧妙的替王自用解了圍,也將話題引到了別處。
王嘉胤又豈會不知高迎祥等人的心思?無非是想借著機會進一步打壓王自用罷了,王嘉胤可不想看到這種情形。不僅僅是因為王自用是自己的老兄弟,更因為怕高迎祥的勢力太過膨脹。
王嘉胤希望這兩方人馬能夠對等,最好是能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得誰,這樣,他王嘉胤的位子才更穩固。
東進席捲陝西,這是農民軍近期最大的目標,可要是不把眼前的官兵打垮了,東進就是空談。該如何破局,成了最大的難題。
雖然曹文詔所部損失慘重,可高迎祥等人依舊不敢有輕視之心。就算曹文詔兵力幾乎打沒了,但有活閻王的騎兵在側,誰敢保證就一定能在曹文詔手裡拿下三水縣?
商量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主意。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只需要拿出一支精兵,纏住活閻王的騎兵,一切就好說了。可是誰願意派兵去跟活閻王的人糾纏?那可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使,搞不好還會全軍覆沒。
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