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義拼命的掙扎著拳頭,滿腔的憤怒已倒灌入雙眼,全是泣血的絕望。他空餘的另一隻手一把撕裂右臂的衣服,『露』出一條腫脹青紫虯生著大小腫瘤的胳膊來:“你們有什麼資格指責我!汙衊我!!!我能不知道這些荒人意味這什麼?”他右臂狠狠地拍著胸膛,“我傅明義一生堂堂磊落,為國為家,我一條命算個屁?!再劇烈的毒,再陰險的暗算,我都不怕!為守邊疆,為護國安,老子願意!為了除掉這些荒人,我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廢人!你以為我兒子是怎麼丟的?是被我最相信的同僚,一起『舔』過刀口吃過血酒的過命兄弟——親手送給荒人的!!!”
這些字像是從這個硬漢的心窩裡一個字一個字掏出來的生肉,眼睛裡的紅血絲如同血淚織成的網。“你們以為——我不想救他嗎?你們以為,我不想把荒人這些狗雜種們屠個精光?”他右手一揮,指著窗外,“我這麼做了,下一個就是我媳『婦』,我閨女!!!”
狐玉琅鬆開了傅明義。
整個房間裡鴉雀無聲,只有傅明義沉重的喘息聲。
“你說——是你的同僚背地裡捅了你一刀?是羌都司?”墓么么打破了死寂。
“羌葉生?”傅明義轉過臉來,看著墓么么『露』出一個悲苦的笑來,“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是嗎?”
“傅大人,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人的。”狐玉琅再次坐了下來,從戒指裡又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傅明義。“我可以給你個承諾——如果你幫我,我會保你闔家團圓幸福。”
“幫你?”傅明義冷笑一聲,“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我如何幫你?”
“可是你知道。”狐玉琅輕輕打了個響指,傅明義手裡的東西竟然活了過來,變成了一個活的蠕蟲,吐出一個圓潤的珠子。
傅明義愣了一下,將信將疑的看著那顆珠子。
墓么么很熟悉那顆珠子——那是囚野夫的特殊符蟲,裡面錄的有投影,類似影石,卻比影石高階隱秘多了,只有握著珠子的人能知道投影的內容。
如果囚野夫親自出馬了。
那結果顯然會不言而喻。
傅明義攥著那珠子看了一下,眼神就登時變了。他也不說話,攥著珠子就走進了內室。
……
狐玉琅這時望著墓么么道,“珊妁姑娘在此,看來囚虞上還是不信任本王。”
“你總是用分身,不也是因為不信任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嗎?”墓么么巧妙的把問題推回去,煞有介事地盯著他一頭黑髮說道,“你黑頭髮的樣子,也蠻不錯。”
“你喜歡,以後我就是黑髮了。”他笑眯眯的說完,垂下眼睛撫『摸』著杯子,“不過我能理解虞上為何如此慎重——傅明義對於我們來說,的確太過重要了。”
墓么么不置可否,看著內室的房門,壓低了聲音。“他兒子死了多久了?”
狐玉琅稍稍一怔,卻並沒有很驚訝。“第一天就讓那哈哈查大人吃了,我的人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從郡府裡一個小衙官手裡拿到的這個耳朵,想來是這小官奉命準備用這個耳朵來要挾警告傅明義的。”
“夜曇郡府這水淺,不妨礙王八多吶。”她輕輕敲這桌子。
“呵呵。”他被逗樂了,“不是夜曇郡府水淺,是夜曇郡水深。說到這……”他看了一眼墓么么,“珊妁姑娘看來是真不把本王的話聽進耳朵裡。”
“我不可能離開夜曇郡。”她很強硬也很果斷。
“既然如此——”狐玉琅放下杯子,手指輕輕交疊,姿容優雅。“雖然不知道囚虞上給姑娘安排了什麼任務,但是不管過程有何分叉不同,咱倆某個目的好還是有重疊的——那就是把這些荒人全部趕走。”
她微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