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絲暮光也彷彿深深懼怕此時眼前的男人,隨風北逝。昏沉不清的房間裡,唯一直率的是他兇狂暴烈的化力。
墓么么無聲,弗羽王隼亦是不語。
兩個人僵硬著,一字不吐地保持著冰冷而僵硬的似擁的懷抱。
久久,他手指一抬,有力的手覆上她的手攥緊,輕輕放在了自己的嘴唇旁,還沒有來得及張口。
“我明白了。”墓么么搶在他前面率先打破了死寂,她轉過臉來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是想殺我麼。”
直言不諱。
單刀直入。
省略了幾番糾葛的過程,跳過了真假難辨的拼鬥。
一瞬時,弗羽王隼是怔住了。
難平的恨意和撕心裂肺的痛苦,再次被她直接一刀劈成了現實的碎片。
明明錯的是她,明明她背叛他在先,可是她為什麼好像才是站在高點的那個勝利者,蔑視得連一個為什麼都不肯回答。
“墓……”他低聲喚出她的名字。
他不自覺用力地捏緊了她的手指,直直而失神地望著她,彷彿忘卻了一切那樣甚至忘記了呼吸那樣。
眼前的女人。
從那個翩翩而來的狡黠笑靨,從齒鷹谷那個永不肯退讓的背影,從那個傲視九天的雷霆之姿,從躺在自己身下嬌豔喘息的嫵媚……
從俯身在別的男人身上魚水之歡的『淫』/『蕩』。
走馬觀花的一幕幕,重疊在了一起。
千變萬化的是她,或是假意或是真心的是她。
許他一晌黃粱的是她,質疑他會起殺心的還是她。
他終於沒有喊出她全部的名字。
剩下的么么二字,好像用盡了力氣也再也喊不出口了一樣。
過於昏暗的光線裡,弗羽王隼至黑的瞳,是從未經過春暖的瀑潭,煙雲卷卷下一層顫抖的波華。
像是那純粹的名酒,喝盡了他的眼睛裡。
墓么么的喉嚨裡似哽了一口尖銳的麥芒,怎麼也咽不下去的刺疼。
弗羽王隼雙手攥住了她的雙手抵在了鼻尖垂下頭去,緩緩倚在她的膝上半跪了下去。
隨著他這樣的動作,他身旁兇狂的化力竟也漸漸歸於平靜,直至悄無聲息。
他攥著她的手枕在了她的膝上屈膝半跪著,並不做聲。
墓么么沒有拒絕他,也沒有回應他。
他終於開了口,聲音悶得厲害:“你喜歡染霜嗎?”
“……”她沒有回答。
“你喜歡我嗎?”他問了。
“……”她還是沒有回答。
“你以後是不是也不會喜歡別人了。”
“……”依然沉默。
“我之前說的那個美夢,永遠也不可能實現了,是吧?”
“……”她把視線從弗羽王隼輕顫的肩膀上試圖移到別的什麼上,心裡空得可怕,拼命地想抓住什麼東西來轉移注意力。
“你是墓么么,不是別的什麼女人。”他喃喃道,“所以你不會為任何一個人停下來自己的腳步,也不會為任何人改變自己。我愛極了你的放浪形骸與眾不同,也愛慘了這樣的你。”
驀地,弗羽王隼突然鬆開了墓么么的手直起了身體站了起來。他無比輕鬆地一把將墓么么從椅子上抱了起來,走到了床邊。
“你……”墓么么終於開了口。
弗羽王隼將她放在了床上,自己坐在了床邊。他的身體擋住了剛穿過瑄窗投來的月光,在她身上投下斑駁而危險的暗影。
他的手指觸碰著她的臉頰,撫『摸』著她的唇角曖昧的按了兩下,又一路向下停在了她的脖頸。他的眼神隨著他的手也一同朝下,被他垂下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