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玉琅趴在她的肩上,大口地吐出的鮮血浸透了她的肩膀,“逃。”
只是一個字好像抽乾了他僅剩的生命力,軟軟地從她肩上滑下,倒在了地上。
而這時,從他身後走出來一個人來——
墓么么呆呆地抬起頭,看著那人一頭銀髮散與肩後,淺淺微笑著,像是風吹過寧靜夜晚的粼粼月色下的河灣,“珊珊,我來救你了。”
“你……是誰?”理智已經完全無法處理眼前的情景。
而那人緩緩從黑暗之中緩緩朝她走來,那黑色的觸手收回去變成了一雙覆著奢華晶戒的手,上面還沾透了血。“我,我當然是你的琅哥哥呀。”
他彎下腰俯身下來,一條腿屈膝半跪在她的面前,手撫摸過她的臉,還帶著溫度的鮮血沾在了她的臉上。“不認得我了?”
“你……怎麼可能是狐玉琅……”她仍然無法置信,下意識地想要轉頭去看倒在身邊的狐玉琅,大片大片的血跡從他身上湧出來,已浸透了他散開的黑髮。
臉上一痛,就被銀髮的“狐玉琅”強行掐著兩頰抬起頭來與他對視。“我當然是狐玉琅了,地上那個,才是假的呢。”
啪——
他都沒有低頭分神去看,就一把攥住了她攥著生滅力的右手。
“都不聽我把話說完就動手,珊珊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性急。”他側臉湊到她耳邊,“別急嘛,我們有的是時間。”
“嘖。”他忽眯起眼睛,啪擦一下打掉了她左手攥住的一把黑色的匕首。從他後背上蔓出一條黑色的觸手,將她的兩個手瞬間捆住拽起高過了頭頂。“看來,珊珊還是喜歡琅哥哥綁著你說話。”
“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放開我——”墓么么冷道。
“珊珊。”他伸出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極近距離地看著她,“我是你的琅哥哥,是你心裡最想要那的個琅哥哥,你確定要讓我放開你嗎?”
還不待她回答,他就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這個吻格外的柔軟繾綣,像噙著一塊絲綢在嘴裡化開的柔情百轉。她來不及反抗,就被他緊緊地抱在了懷中,不同於狐玉琅素來那種隱藏在溫柔之中的虐戾,他這個吻直到結束都是繾綣溫柔至極的。他身上那般好聞的花香一路侵襲著她的意識,將她拖入了盛夏的花海,秋月下的琉宮湫池裡。
她彷彿被這個極盡溫存繾綣的吻所醉倒了,軟在他的懷中,眼神迷離地看著他。
他甚至還溫柔地吻去她眼角被吻出的淚珠,“你真的,要我放開你嗎?”
“……”她沒有說話。
“珊珊。你仔細看看我,我是你的琅哥哥,是我與你在湫池旁夜眠與酒,一醉隨心,是我與你一見鍾情,傾蓋而故一路至夜曇海之下……赤城交心。是我,讓你無法放下,讓你難過讓你心疼,讓你暴雨之中為我撐一把傘。”他本就動聽的聲色又輕又暖,像一團團五光十色的光旭落在她的面板上,“你都忘記了嗎?”
墓么么緩緩搖了搖頭。“沒有。”
“你還記得——”他攥起她的手指,放在了唇上輕吻,“你說,你心中有我。你還說過,不管你愛過多少人,你都分過真心給我。”
她稍稍抿住了唇。“我說過。”
他輕輕嘆了口氣,垂目注視著她。他這般的眼神像表面上堆砌著無數瑰寶美玉的沼澤,有著足以讓任何人涉足其中就難以自拔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