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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幼蓉把兩個人引到自己的棚裡,窄小的棚子裡頭他倆男人彎腰都碰頭,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可就算這樣髒汙的地方,倒叫她收拾的井井有條。
他倆只能低頭擠在一個角里,還生怕不小心直起腰來把棚子給弄塌了。楊飛翰說,“衛姑娘,你說你有大冤,可你家這個案子,證據線索都太少了,所有人除了你都死了。”
衛幼蓉把背上熟睡的嬰兒放在角落裡的樹枝上,又翻出來兩個破掉的瓷碗擦著,“可我知道是誰做的,是誰毒死了我全家老小。”
她從一旁的小缸裡舀出水來,給兩個瓷碗裡倒上水,遞給兩個人。
倆人看看碗裡渾濁的水,雖然很渴也沒喝就放下了。“你非要說是那個叫呂然的,可當時他的確並不在隆天城啊,這案子裡罕少的證據和他也半點關係都沒有。”
衛幼蓉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跟小女孩說了兩句讓她出去玩,她看著小女孩出去的背影說道,“有關係。”
她轉過臉,滿是髒汙的臉看不出什麼表情,“這孩子,就是呂然的。”
楊飛翰和喻元都愣了。
“八年前,我剛十五歲,爹就給我說了門親,叫我年底就完婚。”她緩緩說道,“可我那會年齡小不懂事死活不願意,但也心知肚明肯定拗不過我爹。有一次和丫鬟出門,在隆天城謐河邊遇見了——呂然。”
“……”
她回憶著那時,“呂然與我這個從來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子見到的寥寥無幾的男人不同,他是修士。那會我和丫鬟走散了正六神無主,他看到我一個人慌亂不已便於我搭話,為了哄我安心,還用那什麼,化力,給我變戲法看。我一個凡人哪裡見過這樣的男人,只是見他一面之後,便再也忘不掉他了。”
她的眼睛裡第一次有了些神采。“為了他,我尋死覓活就是不願嫁人。我爹寵慣我,便退了親。但是他也提出來,想見見呂然。我把呂然帶回了家,可我爹見到他非但不喜歡他,還極其厭惡他將他趕出了大門不說,還禁止我再與呂然相見。”
“為何?”喻元忍不住問道,“你父親雖說家裡有些錢財不過也就一個凡人,可那呂然好歹是三化的修士,他為何會看不上呂然?”
“我那時也不明白,我爹大吵一架,覺得他就是對呂然有偏見,認為他沒錢就看不起他。我說呂然雖然窮,但人家是修士,是以後要當仙人的人,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你憑什麼看不起他?”
她手指不停地揪著,“我爹就說,我不是看不起他沒錢,我是怕他看不起你啊傻姑娘。他說,那呂然第一次登門拜訪兩手空空也便罷了,不說先拜長輩,反而叫人來迎他,這是不懂禮。說他見到我爹和娘,仍倨傲自負,是為目無尊長,不懂孝。他呼和下人猶如呼和奴隸,是不懂教。飯桌上只顧自己朵頤,不管你,那是不懂情。這種自以為入了仙門便忘祖歸宗的東西,他怎麼可能讓他進這個家門。”
“我不聽,我死活不聽,於是和我爹吵了一架,和呂然私奔了。”衛幼蓉似乎回憶到了有些難的地方,啞了半天才能繼續說,“後來,我懷孕了。”
“……”
楊飛翰和喻元沒吭聲。
“沒錯,我未婚,就懷孕了。我懷孕之後,呂然就像變了個人,成天見不到他人,一問他就說在山門修煉。後來有一次我發現他去妓院,就和他大吵一架,他對我動了手。我一氣之下就回了孃家,我爹看到我懷孕氣昏了過去,但還是太寵我就沒捨得讓我打掉。但是他生氣啊,他就找上了呂然的師門,非得讓呂然給我個名分不可。”
不用衛幼蓉說,看過卷宗的楊飛翰和喻元都知道呂然的師門是哪。
“呂然可是臨仙門的啊!雖然他只是不記名弟子,但他師父的師父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