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豐第二天就著實要瘋了,這些新人這麼些天查的案子已經夠讓他焦頭爛額了,誰知這倆——楊飛翰和喻元。
好一對活寶。
倆人也不回家睡覺,就在從部院子裡鋪了席子睡覺,就不管上值還是下值,那是硬堵著年豐。
……
“……倆人要幹嘛去?”墓么么聽完,一口茶差點笑嗆了。
“倆人他孃的要去撞月鍾告御狀!”年豐鬍子亂顫,“倆玩意兒,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啊?!啊!好歹是他孃的疏紅苑正兒八經的差值,他孃的給他倆穿這一身官服是讓他們能進御街的通行證唄?是讓他們能大搖大擺去跪御道撞月鍾告御狀的?我他孃的何德何能從瓏翰苑裡選進來這倆人才啊?!”
墓么么非但沒有任何年豐的感同身受,還笑得髮髻上的簪子都跟著叮噹響。
年豐更絕望了,好傢伙自己都快被氣撅過去了,自家主子還看笑話笑得快撅過去了。
“——咳咳。”她總算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大好,清了清嗓子,說道,“那你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找人把他倆押下去先關兩天好好思過再說。”
墓么么手指撐在臉頰上,“嗯,先關兩天叫他們冷靜冷靜也好。”
……
“元哥,我尋思了一下這個事。”楊飛翰靠在冰冷的磚牆上,看著對面鐵柵欄裡關著的喻元。這些日子的相處,讓他們兩個人已兄弟相稱了。
“啥事兒?”
“你是不是把我坑了?”楊飛翰環顧四周,抓住眼前的鐵柵欄,“這和你說好的不一樣啊,你不是說副執理會被逼無奈,只能同意?那咱倆現在咋在這兒呢?”
別說他了,喻元自己也很納悶。他摸著下巴殼子認真想了想,“我尋思,副執理應該是很欣賞我們,並非要罰我們。”
“啊?”
“你想想看,同一批進來的疏紅苑新人,誰被副執理送進來過疏紅苑的地牢裡頭過?”
“這是啥很光榮的事兒嗎?”
“這當然是。”喻元吐掉嘴裡含著的草根,“當年疏紅苑沒改制的時候,聽說疏紅苑那些赫赫有名響噹噹之輩,都蹲過疏紅苑的地牢,受過自家兄弟們的刑罰,用他們的話怎麼說來著——沒吃過疏紅苑的牢飯,就不算疏紅苑的人。沒吃過疏紅苑的刑,就不懂兄弟們的情。”
“……”楊飛翰呆,好像是聽過這麼個事兒。“那你意思,咱倆還得受頓刑啊?”
“那不然怎麼能顯示出來副執理對咱倆情有獨鍾高看一眼?”喻元說,“疏紅苑兄弟們抽到你身上的鞭子那能叫鞭子嗎?”
“……那叫啥啊?”
“那叫愛。”喻元苦口婆心。
“……我能不接受這份愛嗎,我不喜歡男的,我也還沒娶媳婦。”楊飛翰很是遲疑。
喻元正要教育他——忽然聽到。
“噗哈哈哈。”
遠遠地響起來一個女的憋不住的笑聲。
“誰?”
倆人有些緊張地看向地牢的走廊。
從走廊盡頭的樓梯上走下來兩個人,身後那人他們很熟悉,是已經臉色黑鍋底一樣的年豐副執理。前面那個——
也就是笑得打顫的女人,走近了讓他們看清楚了之後。
倆人心跳都要嚇停了。
“郡,郡主……”
“給郡主請安。”
楊飛翰跪在地上不住地用眼神像喻元求助——哥有沒有人說過,要是執理親自來給上刑了是啥情誼啊?
喻元沒法回答他,回想起這位郡主的生平和傳聞,他心如死灰。
這情誼,應該,應該算得上……個生死虐戀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