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睿攥起手指。
趴匐在地上的鈕福海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抓起,他殘缺的身子還在踢騰著,無比驚恐地看著面前的哈睿王子。
“不,我是老師的忠奴,你不能殺我!老師絕對不會允許你殺我的!!”鈕福海驚慌失措,卻發現哈睿根本無動於衷,甚至根本沒有回過頭來看他。
“別殺我,哈睿殿下,求求您了,我還有用……”
可他的這番話顯然沒有任何作用,哈睿皇子的臉上沒有任何人類的表情。他狹長的雙眸裡,只有殘忍冷漠,像是一個真正的冷血動物盯著食物那般,靜靜的映襯著鈕福海的絕望。
鈕福海身上開始出現令人恐懼的紫痕,一道道的毒『液』從那些紫痕裡滲了出來,滴到了地面,將寶輦上都腐蝕出了一個個空洞。
“我知道弗羽王隼的弱點!我知道他的弱點!是墓么么!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在橋上!”
“什麼?!”就連不得不跪下的哈端王子,忽然憤怒地抬起頭來,望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鈕福海,大聲叫道,“你說什麼!墓么么?!你確定是她?她在哪?!”
“別,別殺我,我告訴你們!弗羽王隼最喜歡她,只要你們抓到她,弗羽王隼一定會聽你們的!相信我!”鈕福海彷彿看到了希望,拼命的掙扎著說道,“我不騙你們!她真的在,現在主橋上的檮杌衛就是證據!”
“她在哪?!”哈端也顧不上應該對月之祝禱他的弟弟有所敬畏的禮儀了,直起身子大聲咆哮。
瀕死的鈕福海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用盡力氣說道:“只要你們不殺我,留我一條賤命,我就告訴你們她在哪裡!”
哈端轉目看向哈睿,“別殺他,我要他有用。那個叫墓么么的母畜,就是她殺了我的兒子,我絕對不能放過她!
鈕福海拼死掙扎著,“我絕對不會騙你們,這是來自淨博羅白王的情報!”
“白王?”哈端聽到這話更加激動了,“別殺他,我要留著他!”
然而
噗嗤一聲悶響。
四散滾落的黑紅漿『液』沖刷著肉塊,流了一地,慘不忍睹,令人作嘔。
可罪魁禍首背對著他們站在最前方的海面上,長髮飛揚,似天際不塵的雲,亦如這黑浪窮焰裡的清水。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對面的御尺橋上,鈕福海的慘叫,眾荒人的恐懼,長兄哈端的暴怒,與他好似另外一個世界,格格不入。
他終於說了一句話。
“我以月之祝禱的名義命令你們總攻。”
“把這個捆縛了我族千萬年的籠子,咬碎吧。”
這是一條他很熟悉也分外陌生的路。
路的前方他總也望不到盡頭,只能在這個瑰麗的園景裡一次次『迷』失,看著對面的兩層小樓卻什麼也想不起來。能聽見裡面模模糊糊的聲音,能看見裡面恍惚的人影卻總也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誰。
“你是誰!!”
每一次在夢境的最後一刻,他都會拼命的掙扎著咆哮著問道。
可每一次回答他的都是一串氣泡一樣的聲音。
直到今天。
小樓的窗戶開啟了,他看見一個黑衣少女模糊的背影。
“你忘記了我,憑什麼還要求我記得住你。”
她終於說話了。
一句很簡單的話,卻如同將他從懸崖上狠狠的推下去。
“不要!”
他驚懼的喘息著醒來,聲音太過淒厲,迫得在前廳候著的狐玉琅推開了內室的門走了進來。狐玉琅很是關切地看著床上扶著額頭的他,問道,“白少主,怎麼了?”
“沒事。”他睜開眼睛,看著狐玉琅,“我們到了嗎?”
“到了。”狐玉琅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