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玉琅,如果你沒有降生在這世上,該有多好!!!”
“如果你母親沒有生下你,該有多好!”
深深埋葬的記憶裡被墓么么一句話掘開了墳墓,露出鮮血淋漓的慘不忍睹。
狐玉琅的呼吸在這時亂了起來,好半天,他才用手指按住了太陽穴,笑地雲淡風輕,“墓貴子,我很喜歡凡人有句俗話,很多時候再複雜的問題只用一句話就解決了。”
“是我母親教我的。”他的視線遠遠地停住了,不知落在了哪個時空哪個回憶。“她說,反正,來都來了。”
“不管這人世一遭是苦楚幾多磨難多少,來都來了啊。”
他揉著太陽穴,沒有繼續說下去。
墓么么好似真的被安撫了一樣,沉沉地倚在他的肩頭,良久呼吸也平緩了下去。溼熱的液體浸透了他肩上的布料,也不知是她的血還是她哪怕昏過去還流不止的眼淚。
當感覺到她真的毫無意識了之後——
狐玉琅仰起頭來抵在了冰冷的牆上,“我到底在做些什麼呢。”
……
我此時不能殺她。
因為若她死了,御尺橋定輸,那麼囚虞上一定會怪罪下來——畢竟他同意讓他殺掉墓么么來報仇的前提是,不能輸掉御尺橋。
不不,她死了,不還有你嗎?她現在已經重傷這樣了,已經對戰爭起不了什麼關鍵作用了。而你,你狐玉琅好歹也是七化大宗,扭轉戰局也不是不可能。
不,比起她的實力,她現在最重要的是一個象徵,一個符號,一顆黎明之星,大戰之前若死掉的話,會非常打擊士氣。
可還會有比眼前更適合的機會嗎?!
你可以輕鬆的殺掉她,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到你的頭上!
狐玉琅!你到底在想什麼!
你難道忘記你為什麼要加入修篁,為什麼要與囚虞上做交易了嗎?!你難道忘記了慘死的如兒了!!你難道忘記你的道心了?!
你難道忘記了,眼前這個不堪一擊的女人,是你的仇人了?你難道忘記了,她已經成為了你道心之上抹不去的魔障?!
難道——
你要放著眼前這一勞永逸的大好機會不要,滋生心魔嗎?
難道,你——
閉嘴!狐玉琅狠狠一拳砸在了地上,當痛楚襲來,他腦海裡掙扎吵鬧的兩派意識終於歸於冷靜。
他再次抬起了手。
停在了墓么么的脖頸上。
嗚,嗚……
如同剛出生的小貓崽一樣微弱不可聞的聲音,極淺淡,極微弱,極怯懦地響著。
是她,在哭。
那麼小心翼翼地,連昏迷都不敢哭出聲來的膽小和懦弱。
他的手再一次僵在了原地。
久久。
狐玉琅的手指動了,卻是朝上,輕輕擦去了她眼角滲出的淚來。
……我還有機會。
不急。
不急的。
……
等到烏肅雪帶著奧醫匆忙趕到時,莫名地盯著墓么么身上突然多出的輕鎧,疑惑地看向狐玉琅,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狐玉琅就站了起來。
墓么么失去了依靠,好在烏肅雪眼疾手快上去摟住了她才不致於讓她失去了狐玉琅的依靠而摔倒在地上。不等烏肅雪去怒罵,狐玉琅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墓貴子傷得很重。右眼被神器灼傷,一時怕是難以恢復。她體內的氣息亂的一塌胡塗,我根本摸不到任何化力的存在。最令人擔憂的是……”盧明成的聲音很是低迷。
“到底怎麼了!別吞吞吐吐的呀!“烏肅雪最為沉不住氣,高聲叫道。
“她的紫府裡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