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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7章 風狂雨暴

瀾滄宮。

許久未見過長公主,她今日打扮地格外普通素淡,一席冼白色的素袍,玉絛高束長髮。簡冠垂銀絲金線,隱去面容不得見,負手站在廊下稍仰著臉,似出神地在望著遠處垂垂捲雲。身姿仍舊挺拔端正,有絕不輸男兒的姿態氣勢,可……捲雲似水緩緩在天邊流淌,雲翳似重重在她身上投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來了。”長公主沒有回頭,“來得許晚,是萱兒纏著你不放吧。別介意,萱兒雖然任性妄為了點,但她單純可愛,是真的喜歡你。”

“嗯,我知道。”墓么么答。

在聽到她說這句話後,長公主就長長久久地沒有再說過一個字了。她彷彿所有的注意力都遠在天邊,並不在意身後的墓么么。

墓么么當然看得出來長公主有些不對勁,可是這種場合之下她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在她身後沉默著等長公主開口。

“雲舒。”長公主忽然說出兩個字來。

“……”

“‘靜聽水潺湲,臥看雲舒捲。長嘯撫孤松,乘閒數奇巘。平生不動心,肯隨名利轉。’”沒有等墓么么接話,長公主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詩來,“當年有人摘了這首詩給餘,取其中‘雲舒’二字做一人名。”

“意境非凡。”墓么么回答。

“的確非凡。”長公主像是想起了很開心的舊事,氣息須臾就柔和了許多。“餘很喜歡,亦曾很歡喜。得此“雲舒”之名,便盼居於野,便望雲聽水,撫松賞竹。若居於市,便數奇賞趣,自在怡人。寵辱不驚,平淡寡凡,悠然一生。”

“但……”驀地。

她收住話音,轉過臉來看向墓么么。“後未過多久,他又給餘摘了一首詩來,‘看雲舒捲了窮達,見月虧盈知死生。’”

“餘不喜歡這句詩,覺得不祥不吉。便與他吵了兩句嘴,餘自認為如日中天,怎需看那月虧月盈定生死。”

墓么么的喉嚨一時有些發緊。

長公主輕笑了一下,“但後來,他對了,餘錯了。”她收回負於身後的手,輕輕垂下頭來,溫柔的撫摸著小腹。“餘和他,和我們兩個的雲舒,就這樣天人永隔。”

“……”

墓么么徹底明白了長公主口中的“他”是誰,“雲舒”又是誰,一時腦中千迴百轉想找一個應對方法。

“你不用緊張。”長公主抬頭,“瀾滄宮裡沒有應煜的人,就算有,也聽不到此時我們兩個人的對話。不然,餘在他手下接管淨博羅,豈不早就被他發現給吞了?”

長公主不僅直呼了自己親爹當朝聖帝的名姓,口吻中的鄙夷和恨意就算有過理智的加持和遮掩,也鋒利如刀刃。她走到石桌旁坐下,伸出手招呼墓么么也坐在她的對面。

又是一盤棋。

長公主捏起黑子,黑棋先手,落下一子。“這次,餘黑,你白。”

這枚黑子落得極為貼邊,好像直接就斷了自己的後路。墓么么雖有疑惑,仍坐下拿起白子,緊跟而下。

“這些日子,你很難熬吧。”長公主仍在偏路上跟上黑子。“旁人流言傳遍了,說你靠著出賣霸相府出賣親爹換來的功名加身,使應煜留你一條小命,讓你苟活下來,於是霸相府一倒,你活得自在愜意,隆天城裡到處紈絝恣意,醉生夢死,過得好不瀟灑暢快。不過,那都是流言信不得的。餘不用去見你,都知你這些天有多麼難熬。”

“勞煩長公主殿下費心操勞。”墓么么視線只注視著棋盤,好像只在專心下棋,心無旁騖。

“餘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餘曾像你一般模樣。”長公主的棋子非但不聚中,反而越走越偏路,“那年深秋,餘便裝路過一處鄉野驛站。當時一個趕考書生想進驛站躲雨被那驛管趕了出去,不過那書生口才極好,滿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