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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大半個月。
墓么么每日早晨都會起的很早,然後與狐平和景臣出去遊玩。去逛彷彿永遠也逛不完的九百井陌,去千金堤下看垂柳百里。還會出隆天去周邊的桃蝶泉賞滿塢春桃,又去逛書齋長園買畫收字……
這些天,她盡足了一個紈絝貴子的本分,也當足了家族燁妃應該有的那些派頭。
她端莊得體,對景臣和狐平越來越溫柔,對他們天狐族之人的敵意彷彿早就消弭忘卻。她閉口不提任何前塵舊事,哪怕霸相府汪若戟這些字眼仍是隆天隨處可聞的字眼,她仍雲淡風輕,置若罔聞。
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偶爾狐平會感到恍惚,看著墓么么蹲在地上去逗弄小貓的肚皮,看她笑容溫暖爛漫,總想起昔日那個被囚於宮中眼神冰冷而倔強的女人。
好像那個永不肯低頭的女人,徹底死的透徹乾淨。
景臣偶爾和狐平閒聊時會露出一些心疼的意思,他這個人心太善,說要是他設身處地經歷如此這些變故,肯定扛不住了怎還能笑的出來。他總嘆說這到底是汪若戟的女兒,也不知是說她心狠還是說她堅強。狐平總剜他一眼,一句話懟回去,這是王爺看上的女人,能和你一樣平常普通?要你和她一樣,王爺還會如此求而不得,乾脆找高人把你變個性娶你得了?
景臣被狐平懟了個大紅臉,可想著自己主子現在的情況,又是忍不住一陣心酸。
狐平一眼看出來景臣的想法,可也沒法勸他,畢竟她也比任何人都擔心狐玉琅現在的情況。
你說要是。
這姑娘,不恨王爺,該有多好。要是她,哪怕有王爺喜歡她十分之一的喜歡王爺,那也成啊。
或者,她要是肯把對那些風言風語裡的男人的感情,哪怕分出一點點給王爺。
狐平心裡哽的難受。
只能擠出笑來,問墓么么,“娘娘,今天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別留王爺一個人在族裡這麼久,他會擔心,會想你的。
狐平這句話當然沒有說出來。
……
一連給墓么么數道聖諭,在墓么么按照他的命令一把火燒掉霸相府之後,聖帝好像終於放過了墓么么。之前墓么么不按照聖帝的旨意用陽炎折磨汪若戟一事,聖帝彷彿就這麼一下翻篇了。一連近一個月,聖帝都沒有再打擾墓么么放,彷彿將她給忘了。
這日,墓么么逛街回來。
意想不到地,狐玉琅竟早早地在宮殿裡等著她了。他仍按照之前的承諾不與她見面,帶著特殊的面紗遠遠地坐在高椅之上,刻意與她拉開距離。
墓么么好像也落得自在並不逼迫,自己坐於梳妝檯上開始卸去妝容。
“今日,可還玩的開心?”狐玉琅問道。
“嗯,挺好的。對了,我撿了只野貓回來,狐平把它帶下去洗澡了,你不會介意吧?”墓么么摘下發上最後一根簪子,柔聲問道。
“……”狐玉琅一楞,許久說道,“沒關係,你養著吧。”
“謝謝你。”她很客氣。
狐玉琅或許許久沒有聽到過她這樣溫柔的語氣,半天竟不知該如何措辭。可還不等他措辭完畢,不知何時拆完髮髻卸去妝容的墓么么就已經站了起來褪去緞紗披帛,露出肩臂。她極為自然地把手放在了腰間,解開了腰帶。耦粉絲帛滑落與她的腳踝,如此時暮晚淺褪霞色的緋雲,層層堆疊。
“……你……咳……”因為過於驚愕,狐玉琅慌忙避開視線之後因為氣息不穩又低聲咳了起來。“你做什麼。”
“做你想做的事情。”墓么么淡淡地回了一句。她赤腳抬起朝他緩步走來,只著了一個不及大腿的淺白裡織。
“不是,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