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唯有當事人之一,最大的危險因素,王琰呼呼大睡。睡夢中,他的軀幹面板緩緩變黑長毛。
……
夜晚拒不合作的無影,第二日仍舊如牛皮糖一樣,跟著夏鋤禾等人去觀看審判。
唯有王琰被留在田野中,他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保護好自己。
集市今天沒有開張,所有的居民都朝著一個方向走。
夏鋤禾等人噴了多多的香水,混在人群末尾。
審判的場所在街道盡頭,那裡搭著一個小小方方的木頭臺子,臺上架著兩根短柱,柱子上纏繞繩索。
兩隻老鼠的雙手被繩子捆在身後,他們的脖子上套著繩圈。
臺下的觀眾竊竊私語:“這是誰的仇人?”
“好幸福,能親手懲罰把自己帶到世上受苦的臭老鼠。”
“我快攢夠能量值了,到時候,我也要讓虎哥幫我把那對臭老鼠帶過來。”
……
老虎走上審判臺,嘈雜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
老虎宣佈:“審判開始。”
一個頂著狗頭的斷腿男人,站上審判臺。
“今日的審判者原本不該是我,而是我的戰友。他在保衛自由區的戰役中犧牲了,他最後的心願是,讓我代替他,審判他的生育者。”
臺下的觀眾安靜聽著,對審判者已死亡見怪不怪。
“我和戰友相識於乖犬訓練營,我倆從小拴著同一根狗繩長大。我們在乖犬訓練營忍飢挨餓,重複殘忍的反射訓練,互相搏鬥廝殺,被規訓做一條熱愛奉獻的好狗,長大後保護村莊和村民。而隔壁的小村民卻從小吃飽穿暖,只需要學習如何交配和生育。”
“哈,乖犬訓練營的畢業率只有五分之一,在我們用生命換取畢業的時候,我們的生育者卻因為生下我們而得到獎賞!”
“我們忍受飢餓和寒冷,生育者卻在享用用我們換到的食物和衣服,他們是不是在吃我們的肉,穿我們的皮!”
臺下頓時激憤萬分:“是!”
“他們生下我們,只哺育我們一年,卻能用我們換到許多年的食物。他們是不是依靠我們生存的寄生蟲!”
“是!”
“他們自稱是我們的父母,卻從未做過一天父母該做的事,他們甚至不記得我們的存在!他們是不是從未關注過我們,是不是從未給過我們愛,是不是造成我們一切不幸的始作俑者!”
“是!是!是!”
臺上臺下的憤恨達到了頂峰,每一個人都恨不能扒了老鼠的皮,喝了老鼠的血,吃了老鼠的肉。
老鼠無力地辯解:“不,不是這樣的……不是我們非要生下你們,不是我們非要拿你們換東西,不是故意忘記你們……老鼠的職責就是生育啊,生育就是我們最大的奉獻……”
斷腿男一抬手,臺下安靜下來:“我審判,他們有罪!”
“不!我沒罪!”男老鼠看了一眼妻子,妻子滿臉茫然無措,淚水在她眼眶中積聚。
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一生中生育過二十三個孩子,得到過天神的讚許,是村裡人羨慕的物件。
如今,他們老了。他們本該躺在功勞簿上安享晚年,安心享受天神給予的獎賞,而不是在這裡接受什麼莫名其妙的審判!
男老鼠大吼道:“我們做的是正確的事!我們無罪!”
“死不悔改!審判!絞刑!立即執行!”斷腿男氣紅了臉,怒吼審判結果。
老鼠腳下的木板突然塌陷,老鼠身體下墜,繩圈收緊,將他們吊在半空中……
斷腿男人狂笑著大喊:“自由萬歲!自由區不朽!”
臺下傳來巨大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