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瑾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壺溫度合適的茶水。
“六皇子殿下昨日去了罪徒營,收一千三百罪徒入親衛,還拿走了罪徒軍的武器輜重。”
“太子左衛率的校尉阻攔,被殿下當場斬殺,連人帶盔甲兵器,都被殿下給繳了。”
黃瑾小心翼翼地彙報,倒是沒添油加醋。
慶帝不怒反笑:“好小子,繼續說。”
“十王宅門戶大開,有下人不斷搬運傢俱、物件出入,送到典當市場變賣。”
聽到這,慶帝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沒吭聲。
“還有就是,早上太子殿下去了趟十王府,和六皇子殿下不知說了些什麼,沒多久就負氣而走。”
慶帝抿了一口茶水,終於開口了:“太子在老六那吃癟了?”
“太子離開十王宅時,臉色的確很難看。”
“哼。”慶帝冷笑一聲,“堂堂太子,這點養氣功夫都沒有。”
將茶水放在御案上,
“老六這小子,還在跟朕置氣呢!”
想他登基以來,哪個皇子不是在他面前誠惶誠恐,大氣都不敢喘?
唯獨老六,敢跟自己甩臉子!
昨日那通語出驚人的‘悖逆之語’,至今似乎還在耳邊環繞,振聾發聵。
這還是第一次有皇子敢和自己慪氣,以行動表達不滿。
奇怪的是,自己心中並無怒意。
“算了,由他去吧。”慶帝揮了揮袖子,“朝中可有人去老六府上自薦?”
“無人。”
慶帝眯了眯眼睛:“是了,滿朝文武都在帝都享福慣了,誰願意跑到那冰天雪地去受苦呢?”
按照禮制,郡王府屬官至少要有長史、紀室、教授等屬官三十餘人。
其中最高的官職可達正五品,對於沒根基的低階官員來說,也算是一條升遷之路。
所以每當有皇子就藩之時,總有升遷無望的官員毛遂自薦,求得一官半職。
可李徹的名聲實在是不好,加上封國在關外苦寒之地,朝堂之上竟無一人看好他。
慶帝話鋒一轉:“朝廷給寧古郡王的封賞俸祿,都準備妥當了吧?”
“是。”
“你給老六送去,順便把這個東西也交給他。”
慶帝站起身,在身後的書架拿出一個厚厚的冊子,扔向黃瑾。
黃瑾連忙伸手接住,穩穩捧在手裡。
睜開眼瞄了一眼手中的冊子,黃瑾頓時瞳孔猛縮,不敢再細看。
“告訴他,朕的話依然有效,七品以下官員任他徵辟。”慶帝面無表情,“但人家願不願意去那東北貧瘠之地,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遵旨,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