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地承認,“那是自然,我們可是有著相同血脈的親兄妹。”
他很少說出這種溫情的話,聯絡到他先前的種種舉動,阿彌的神色卻變得複雜起來。
宮舜只見了利澤拉一面,就能主動提供幫助。不僅是利澤拉,他對餐廳其他員工也是笑臉相迎。試吃菜品時,就算是秋鹿鹿端上了研製失敗的蛋糕,他也能照顧小女孩的自尊心,禮貌地吃完。與園丁大叔和幫廚阿姨打交道,也總是彬彬有禮、人見人誇。
可他在與她相識的過程中,卻總愛表現出那般傲慢與刻薄。
阿彌本來並不在意,但人與人之間,最害怕比較。
她沒有必要去爭取宮舜的認可,但她無法接受,他刻意予她的不公平。
“宮舜,你很討厭我嗎?”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問出口。
沒有猜到話題的走向,宮舜的表情凝滯了幾秒,才逐漸恢復到日常風輕雲淡的樣子,“你這個問題太感性了,但我可以明確回答你,我並不討厭你,我只是……不喜歡你而已……”
知道他說不出好話,但阿彌也沒想到,他能這樣不留情面。
她啞然失笑,“我以前說過這樣的話吧……你的人生,還真是恣意得讓人羨慕……隨心所欲地做想做的事,說想說的話,不會有任何負擔……”
“是啊,那你就爭取下輩子,也投胎去個好人家吧。”
優越的上位者,真的懂什麼叫“殺人誅心”。
阿彌都快被他氣笑了。
她無語地搖了搖頭,起身開門,想去吃點東西,沒成想開啟門來卻撞見了鄞谷。
銀髮的廚子立刻別過臉,試圖緩解自己尷尬臉色的行為,分明暗示他剛剛聽見了什麼。
“呃……牛肉包蒸好了,快去吃吧……”他輕咳兩聲,利索地轉身走向了廚房。
天空陰沉了很久,涼風呼呼地吹著,但天氣預報說要到來的雨雲,卻停在幾百公里之外久久不肯到來。
午間時分,本想回房午睡的銀髮廚師,因為宮老闆的一通電話,被迫來到了山頂別墅。
他剛剛走進書房,就迎來了莊園主人的發問:“她今天情況怎麼樣?”
宮舜正伏案書寫筆記,問話時頭也不抬。
但作為成熟的大人,鄞谷還是察覺到他語氣中隱隱的擔憂。
“口是心非的傢伙,既然關心她,又何必說出那麼傷人的話呢。”他輕笑一聲,坐到沙發上,“我知道你條件優秀,可能需要用一個討人厭的人設,來規避許多異性瘋狂的追求,但南宮彌只是問你討不討厭她,你何必那麼敏感,那種表達方式,多少有些刻薄了……”
“我當然知道。”宮舜緩緩抬起頭,淡漠的表情裡滿是毫無所謂,“我就是故意對她刻薄的。因為只有這樣做,才能抗拒自己對她的‘喜歡’。”
鄞谷愣了一秒,睡意纏綿的灰綠色的瞳孔猛然聚焦。
“你沒有聽錯,我說我喜歡南宮彌,而且是一種怪異的、不尋常的,超越我理解能力的喜歡。”宮舜注視著他,沉重的口吻不帶一點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