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句實話,不久之前,我的確對你有過‘非分之想’……”言謹嘆了口氣,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她。
發現阿彌就要慌張起來,他連忙把話解釋清楚,“但事實就如你所說的那樣,那一瞬間,只是我晃神的錯覺罷了。”
他靜靜地微笑著,想起與她初見的那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剎那間的心動真實無疑,但她是他曾經教過的學生,這點也毋庸置疑。
在惑亂人心的悸動感和旁人不假思索的玩笑中,言謹有些許遊移過。在某些想起阿彌的瞬間,他糾結著到底要怎樣梳理這份奇怪的感覺,但最終他沒有辦法跨越那道心理界限。
“你是我的學生,只要我想起這點,我就覺得自己那所謂的心動來得莫名其妙……興許,只是被一些美麗瞬間所震撼到吧……我也想過要不要真的追求你,可當我換位思考後,發現這種事情對你來說一定很難接受,所以在你視為‘變態’之前,我決定及時打住。”
他說得很輕巧,好像作為一個成熟的大人,他知道該怎樣平衡自己的理智和情感。
“而且我說的沒有成婚的打算,也是認真的。”他輕輕地嘆息一聲,繼續和阿彌走在夜市街上,在喧鬧聲中,用稍顯寂寥的聲音緩緩說,“總覺得到了一定年齡之後,就越來越難以建立親密的人際關係了……如果要開始一段新的關係,就意味著要結束一段舊的關係,但這兩種關係,到底哪一種關係才能更長遠、更穩定、更讓人感覺舒適呢?我需要在其中做一個權衡取捨……你要得到一個人,就意味著要承認失去那個人的風險,但其實我比較保守,比起失去,我更寧願沒有得到過……所以,我覺得我和你之間,當下就是最好的狀態,互相幫幫忙,偶爾見見面,像普通朋友一樣陪伴和來往,對大家都不會造成負擔……”
阿彌看著前方,認真地聽著他的話,正要說話時,耳邊又傳來他的笑語。
“雖然我這樣想,但實際好像還是給你帶來了些許負擔?”他笑得花枝亂顫,還有幾分調侃的意思。
“那也是因為你做事確實有些迷惑性……”阿彌皺了皺眉。
“所以說啊,不要輕易相信男人,男人都會說謊……”
“不對,是人類,都會說謊。”阿彌嘆氣,“可是真的和別人沒有辦法建立親密關係嗎?總感覺你的理論好像在做數學題一樣……在你面前的人都是一道題,只有從那個人身上解答出符合自己預期且完全正確的答案,你才會向前一步。”
“差不多有這麼個意思……可是,你真的能看清一個人、從他身上得到正確且唯一的答案嗎?人都具有不確定性,我想我永遠都得不到正確答案,所以,我棄考了。”
“你的答題卡上,寫著‘不婚主義’……”
“對。”言謹笑得灑脫,眼神卻有幾分無奈,“我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去承擔某個人今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