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光線被濃厚的陰影切割成碎片,手電筒微弱的光芒遊走在每一個黑暗的角落,彷彿一隻膽怯的螢火蟲在黑暗中尋找出路。鍾離的目光停留在牆角那具古樸的衣櫥下,他皺眉走近,半蹲下來,用手電筒照了照底部。空氣中瀰漫的灰塵被他的動作攪動起來,飄浮在光束之中,宛如一層薄紗籠罩著這片區域。
鍾離伸手探入衣櫥底部,指尖觸碰到一個冰涼堅硬的物體。他用力將其拽了出來,一隻滿是斑駁銅鏽的古色古香銅盒映入眼簾。銅盒的表面雕刻著複雜的紋飾,其中隱隱可見弗蘭克斯家族的徽章標誌——一隻栩栩如生的獅鷲,展翅盤踞,彷彿正在守護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裡面有東西。”鍾離輕聲說,艾米麗屏住呼吸,走到他身邊,目光緊盯著那神秘的銅盒。
鍾離深吸一口氣,緩緩掀開銅盒的蓋子。一股冰冷的氣息頓時瀰漫開來,彷彿封存已久的時間流沙在這一刻被釋放。盒中靜靜地躺著一把古老的鑰匙,鑰匙通體呈深銅色,表面卻隱約泛著暗紅色的光澤。那並不是普通的鏽跡,而更像是被鮮血浸染多年的痕跡。
鍾離小心翼翼地將鑰匙捧起,微微側身遞給艾米麗:“這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鑰匙。”
艾米麗伸手接過,指尖觸碰到鑰匙時,一股徹骨的冰涼感直刺心臟,彷彿握住了一件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遺物。她看著手中的鑰匙,嘴唇微微顫動,想要開口,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打斷。
房間內的空氣突然變得死寂,彷彿連時間都被凍結。就在這時,一團模糊的影像在兩人身後緩緩浮現,初時如煙霧般輕薄,隨後逐漸凝聚成了一個人形。那是一個蒼白的少年,神情空洞且無聲。他的雙眼深陷,目光彷彿穿越了無盡的時光,注視著眼前的鐘離和艾米麗。
“是他……”艾米麗低聲呢喃,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可思議。
少年微微抬起手,動作緩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指向房間門外。他的嘴唇開合,卻沒有聲音發出,但鍾離和艾米麗卻都清楚地“聽到”了他的告誡。
“去三樓……去院長室……那裡……”
少年影像的身體逐漸模糊起來,彷彿隨時會被四周的黑暗吞沒,但他的指引卻愈發清晰。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急迫感,彷彿在告誡他們時間無多,必須立刻行動。
鍾離眉頭緊鎖,正要回應,整個房間突然震動起來。起初是輕微的顫動,緊接著便變成了劇烈的搖晃。地板似乎隨時會崩裂,牆壁上的暗影像活物一般向四周蔓延,彷彿黑暗的潮水試圖將他們吞沒。
“走!”鍾離一把拉起艾米麗,迅速將鑰匙揣入懷中,推開房門衝了出去。
兩人衝入走廊,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腥臭氣味,令人作嘔。透過走廊盡頭的一扇巨大窗戶,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僵住了腳步——整個古堡已經被一片無邊無際的血湖吞噬。
湖水呈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紅色,粘稠得像是淤積了無數年歲月的腐敗血漿,緩緩地流動著。湖面並不平靜,而是翻騰著無數巨大的氣泡,這些氣泡升騰而起,隨後破裂,噴湧出腥臭的血霧,彷彿是一頭巨獸在深淵中緩慢地喘息。血湖的邊緣模糊不清,彷彿與遠處的天際融為一體,天地間只剩下這片翻湧著怨念的赤紅汪洋。
湖中不斷浮現出無數扭曲的生物,它們的身影模糊而變幻莫測,有時像是人形的骸骨,四肢僵硬卻不對稱;有時像巨大的血肉之塊,嵌著幾張無聲咆哮的面孔。這些生物拼命掙扎著想從湖中爬出,但血湖如有生命般,將它們的四肢拉扯回去。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生物的血肉在與血湖接觸時,迅速腐蝕溶解,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它們的皮肉像被灼燒一般脫落,露出下面錯亂的骨骼和扭曲的器官。那些痛苦而絕望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