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推開門的瞬間,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艾米麗不由自主地掩住口鼻。眼前的走廊已經變得完全陌生,牆壁、地板,甚至天花板都像是被某種活物吞噬後重新衍生出的血肉組織。暗紅色的血管如同蛛網般交織,緩緩鼓動,透出深紅的光澤,彷彿巨大的心臟在深處跳動。牆壁上的紋理扭曲不定,偶爾露出的裂隙中,還能瞥見隱隱流動的液體,黏膩而詭異。
鍾離手腕一翻,掌心托出一盞微弱的鬼火。青白色的光芒如同孤獨的燭火,在黑暗的走廊中搖曳,驅散了部分壓抑的氣息,但周圍依舊籠罩著無法言喻的窒息感。
“艾米麗,跟緊我,不要發出任何聲音。”鍾離的聲音低沉而冷靜,但他的手卻加緊了對艾米麗的握住,彷彿怕她被這長廊吞噬一般。
艾米麗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忽略心底的恐懼,但那種被無形目光注視的感覺卻始終如影隨形。她低聲道:“鍾離,這地方……它還活著嗎?”
鍾離的目光掃過那些緩緩蠕動的牆壁,冷聲回應:“它不算活著,但也不算死去。像這樣的空間,早已被惡靈侵染成了某種半生半死的狀態,別太在意。”
兩人邁出第一步,腳下傳來的觸感卻讓艾米麗忍不住顫抖。地板不再是堅硬的石材,而是鬆軟而溼潤的血肉質地,每踩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種飽滿的有機物上,甚至能感受到微弱的脈動。
嘀嗒……嘀嗒……
前方的黑暗中,傳來了輕微的水滴聲,彷彿血液從天花板的血管中滲透下來,滴落在地板上,染出一片片暗紅的痕跡。走廊深處似乎有風掠過,卻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突然,細碎的低語聲在他們耳邊響起,那聲音像孩童的耳語,斷斷續續,又帶著難以捉摸的冷意:“……回來吧,艾米麗……這裡是你的家……血脈的歸宿……”
艾米麗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她下意識地緊靠鍾離,顫聲道:“鍾離,我聽到了聲音……它們在說話。”
“別聽,別看,別信。”鍾離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這是它們的幻術,試圖動搖你的心神。只要跟緊我,它們就無法真正傷害到你。”
鬼火的光芒微微黯淡了一些,前方的黑暗似乎正在吞噬光線。一陣風吹來,冷得像刀子刮過面板。就在這時,前方隱約出現了幾個模糊的人影。他們站在走廊中央,面朝著艾米麗和鍾離,靜靜地注視著兩人。
這些人影的輪廓漸漸清晰——他們穿著古老的服飾,面容蒼白而僵硬,雙目無神,卻露出詭異的微笑。那笑容彷彿是被刻意雕刻在面具上的,充滿了機械的冷漠與殘酷。
“走,不要停,也不要看他們。”鍾離輕聲說道,同時用鬼火的光芒擋在兩人面前,為艾米麗遮擋住那些無神的眼睛。他的另一隻手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籙,準備隨時應對突發情況。
艾米麗咬著牙,低著頭緊緊跟在鍾離身後,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可她能感受到,那些幻影的目光像針刺一樣,死死盯著她,彷彿隨時都會衝過來將她撕碎。
走廊深處的氣息越發壓抑,那些血肉牆壁的紋理開始蠕動,細小的倒齒從縫隙中旋轉出來,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如同某種未知的捕獵器官在甦醒。
突然,一名幻影猛地撲向鍾離,乾枯的雙手如同鷹爪般抓向他的脖頸,臉上的微笑變成了猙獰的狂笑。
“找死!”鍾離冷哼一聲,手中符籙騰空而出,直直貼在那幻影的額頭上。符紙瞬間燃起,白光如火焰般吞噬了幻影,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哀嚎,它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不見。
然而,這一舉動似乎激怒了走廊深處的存在。四周的血肉牆壁開始劇烈地蠕動,更多的幻影從黑暗中浮現,密密麻麻地將他們包圍在中央。那些幻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詭異,雙手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