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緩緩睜開眼,第一縷晨光穿透厚厚的窗簾縫隙灑在房間內,溫暖而柔和。這是她住進古堡以來第一次這樣安穩地睡到清晨,頭腦清醒,彷彿一夜的陰影都在夢中煙消雲散。她閉上眼,享受著晨光帶來的寧靜,感覺整個人彷彿被這份久違的溫暖包圍著。她深吸一口氣,嗅到空氣中殘留的淡淡香氣——那是鍾離昨夜點燃的薰香,透著一絲安心的藥草香味,驅散了她內心的陰霾。
伸展手臂,艾米麗輕輕按了按有些僵硬的肩膀,微微扭動脖頸,感到一陣舒緩的暖意。這些年來,晨跑已經成了她的一種習慣,無論身處何地,她都會堅持不懈,彷彿是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保持內心的平衡。尤其是住進這座陰森的古堡後,晨跑更成了她每日的寄託,彷彿只有在清晨的運動中,她才可以暫時忘卻那些難以名狀的恐懼。
穿戴整齊,艾米麗戴上耳機,準備推開房門下樓,心裡打算今天多跑幾圈,好好釋放一下心中的壓力。就在她的手輕輕搭上門把手的那一刻,忽然看到門外的走廊上,一張熟悉的面孔正守在門口,蜷縮在一張復古的大紅椅上。那人雙腿交疊,手臂隨意地垂在椅子扶手上,竟是鍾離——他雙眼微閉,頭微微仰靠在椅背上,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沉沉地睡去了。
艾米麗愣了一下,隨即不禁悄悄笑了出來。這個不修邊幅、總是一副玩世不恭模樣的男人,此刻睡在門口,像個忠實的守護者,讓她心裡忽然湧起一股溫暖和輕鬆。她小心翼翼地走近,發現鍾離的右手上還夾著一支燃盡的煙,菸頭幾乎燒到指尖,菸灰垂在煙尾,彷彿稍一抖動就會掉落。艾米麗忍不住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看著他身旁的菸灰缸,裡面已然積滿了菸頭,顯然他是在這裡守了整整一夜。
她的心中既愧疚又感激,明知道鍾離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會守在門外,但想到他就這樣坐了一夜,甚至都沒回房去睡,她心頭湧起一陣溫暖。艾米麗輕輕伸手,慢慢將那支快要燃盡的菸頭取下,小心地掐滅在菸灰缸裡,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只是,她的動作雖然輕微,卻依然驚動了鍾離。
鍾離眉頭微皺,眼皮顫了顫,隨即猛地睜開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未散的睏意,但瞬間恢復了清醒與警惕。看到站在面前的艾米麗,鍾離放鬆下來,神情中透出幾分疲憊的笑意。他揉了揉眼睛,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打趣道:“喲,睡得怎麼樣,昨晚可是沒什麼動靜?”
艾米麗瞪了他一眼,帶著一絲責備地低聲說道:“你就這樣守了一整夜嗎?不去好好休息嗎?我不是說過已經沒事了嗎?”
鍾離聳了聳肩,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雖然言語隨意,語氣裡卻帶著溫和的安慰:“習慣了,守夜是職業病,早就不當回事了。”他懶散地揮了揮手,神情輕鬆,好像徹夜未眠不過是家常便飯,輕描淡寫間帶著一絲篤定,“再說了,你一個人住在這陰森的古堡裡,總得有人看著點才安心嘛。”
他目光柔和地停在艾米麗身上,語氣淡然隨意,彷彿是種無關緊要的託辭,可那絲輕描淡寫的溫情卻在不經意間悄悄流露。艾米麗聽著他的這番話,心中忽然微微一動,像是湧上了一股暖流般將她包裹住,原本積壓的寒意和孤獨感在這一刻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踏實與安寧。
她輕輕吸了口氣,彷彿試圖掩蓋自己微微有些發燙的臉頰,眼神不自覺地避開了鍾離,低聲說道:“謝謝你,鍾先生。”
鍾離聽到她這句發自內心的感謝,愣了一下,旋即擺了擺手,依舊用那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謝什麼啊?不過是舉手之勞。”他嘴角仍然帶著淡淡的笑意,但眼神裡卻透著一絲溫和的堅定,彷彿這件事在他心中是理所當然的。
艾米麗抬眼望著他,試探性地問道:“昨晚……你一直守在這裡嗎?”她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疑惑,心中隱約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