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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日記

夜晚的古堡安靜得出奇,偶爾有風從窗縫間溜進來,帶起一絲微微的冷意。三樓書房內,只有那盞昏黃的檯燈投下的光芒,在桌面上勾勒出微弱而溫暖的光暈。艾米麗和鍾離坐在桌邊,目光齊聚在那本泛黃的日記上,沉默中有一種不言而喻的莊重。

艾米麗微微屏住呼吸,伸手輕輕觸碰那本日記,紙張乾燥而脆弱,帶著歲月遺留的微微腐朽感。她不自覺地放緩了動作,翻閱時儘量小心,彷彿擔心過於用力就會使這份陳年舊物化為灰燼。鍾離則沉穩地坐在一旁,眉頭微蹙,神情專注而冷靜,注視著艾米麗翻動每一頁的手勢,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隱隱的期待。

日記的字跡雜亂,許多地方被時間侵蝕得模糊不清,墨跡乾涸褪色,紙張上還殘留著些許褪色的痕跡。鍾離微微俯身,湊近些仔細檢視,偶爾眼神專注地停留在一些模糊的字句上,眉頭時不時皺起,又舒展開,彷彿在腦海中慢慢拼湊起日記中的片段。

“這裡……大多是一些瑣碎的記錄,”艾米麗用輕柔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指著某行幾近模糊的字句,輕聲讀道,“比如安排孩子們的活動,分配午餐的時間,還有些關於孩子們吵鬧的抱怨。記錄者似乎是一位負責照看幼兒的女僕,她似乎不太喜歡夜晚的輪值……”

鍾離點了點頭,略帶讚許地看著艾米麗的專注神情,隨手翻了幾頁。他的手指輕輕滑過紙頁,感受到歲月留下的脆弱質感。書頁的邊緣已經開始捲曲、破損,許多段落因為字跡褪去而模糊不清,但他仍能辨認出那些字句勉強組成的隻言片語。

“看起來……記錄者的確是個女僕,”鍾離低聲道,帶著幾分若有所思,“日記的內容大多簡潔而冷淡,似乎她的職責並不複雜,主要是確保孩子們的日常起居,偶爾也有一些瑣碎的小事,像夜晚的查房或者清晨的點名。她似乎不喜歡這些工作,寫得也敷衍。”

艾米麗不禁露出一絲感慨之色,低聲說道:“這些孩子在這裡長大,除了被照顧和安排生活,似乎沒有多少人真正關心他們。”

她緩緩翻到接近尾聲的一頁,眼神忽然停頓在幾行不同尋常的字跡上。那段文字的筆跡要比前面潦草許多,彷彿是出於某種急切的情緒而匆匆寫下的,字跡之間充滿了壓抑與不安的氣息,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恐。

“鍾離,看這裡……”艾米麗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鍾離的目光逐字逐句地掠過那行潦草的字跡,臉色逐漸變得陰沉而冷峻。日記中關於小杰克的記述顯得異常簡短,但字裡行間卻透出一種近乎冰冷的疏離感,似乎記錄者在描述一個命運早已註定的孩子,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這種冷漠的筆調更是讓人不寒而慄,彷彿在那背後隱含著某種不敢言說的恐懼。

“看看這裡……”鍾離的手指緩緩移動到那一行特別的字眼上,“她寫道:‘平日裡溫柔慈祥的院長少有動怒……但那晚她卻毫不留情,狠狠地懲罰了小杰克。’”他低聲重複著這些字眼,眉頭緊鎖,目光中透出深深的疑惑與沉思。

艾米麗的目光隨著鍾離的手指,凝視著那幾個模糊的詞句,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小小的身影,可能是一個年幼的男孩,縮在角落裡,眼中帶著無助和恐懼,哭泣著,甚至尖叫著。她輕輕吸了口氣,眼中隱隱泛起水光,聲音顫抖地說道:“他那麼小……到底是什麼樣的‘懲罰’竟會讓他那麼驚恐,以至於哭了一整夜?”

鍾離沒有回答,只是用手輕輕敲了敲桌面,表情凝重而深邃,似乎正努力分析著這些模糊的字句中隱藏的意義。他低聲沉吟:“這位院長艾琳……她的‘溫柔慈祥’究竟只是表面,還是說,她只是在極力掩蓋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為什麼小杰克會被這樣的懲罰,甚至在懲罰之後沒過多久便徹底消失了?”

日記上的文字在燭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