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微微低頭,指尖在杯口輕輕劃過,彷彿在思索著什麼。他沉默片刻,才緩緩抬起眼,看向坐在對面的溫季然,目光中透著一絲無奈,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語氣中帶著幾分習以為常的隨意:“溫哥,你知道的,我們那個公司,專挑這種‘鬼屋’的活兒。”
溫季然依舊沉默不語,嘴角卻微微揚起,顯然對鍾離的開場白並不陌生。他抬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香在唇齒間綻放開來,微苦而醇厚。他沒有打斷鍾離的話,微微頷首,示意鍾離繼續。兩人之間的氣氛如同夜晚的空氣般安靜而平和,帶著一種習以為常的默契,彷彿他們經常在這樣的氛圍中交流,談論那些普通人避之不及的“任務”。
鍾離也忍不住笑了笑,低頭注視著杯中的酒液,指尖輕輕敲打著杯壁,彷彿在回憶那個開始的日子。他緩緩吸了一口氣,將思緒拉回到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的清晨,鍾離正坐在辦公室裡,低頭檢查一份檔案,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桌上,映出一片溫暖的光斑。然而,就在這安靜的氣氛中,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辦公室的平靜。他拿起電話,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是公司的接線員小李,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與神秘,甚至還刻意壓低了聲音,彷彿生怕驚動了什麼不可見的東西。
“鍾哥,有個新委託,非你不可啊。”小李的聲音壓低到了耳語般,聽起來既緊張又興奮。
“怎麼,有什麼特別的?”鍾離挑了挑眉,語氣中透出些許好奇。
“嘿,這次是個大活兒。”小李的語氣中透出一絲期待,略帶神秘地說道,“委託人繼承了一棟古堡,但據說那地方‘鬧得不輕’,每晚都出怪事。她之前試過很多辦法,但完全沒用。結果,還是找到咱們公司了。”
鍾離心頭一動,眉頭微皺。他對這種任務早已見怪不怪,然而古堡——這可不是日常的鬧鬼任務,那種帶著歷史的地方往往隱藏著更深的陰影與故事。更何況在鍾離的記憶中,最近幾年公司幾乎沒有接到過這種古堡類的任務。
“哦?古堡?”他不由得輕聲呢喃,目光中閃過一絲興趣。
“沒錯,是一座古堡!你肯定想不到,這次是俄洲邦的弗蘭克斯家族遺產,幾百年前的老建築了。”電話那頭的小李故作神秘地繼續說道,“委託人剛搬進去沒多久,就被裡面的‘東西’鬧得睡不好覺。她打聽之後才明白,這種地方估計需要專業的手段,最後還是找到我們。”
鍾離的表情不動聲色,但心底微微波動。像這種年代久遠的古堡,通常因積聚的怨氣、往事的沉澱而使任務更為複雜,輕易不會有人接手。即便如此,這樣的任務對他來說反倒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情況有多嚴重?”他語氣平靜,習慣性地問道,眼神卻逐漸變得凝重。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窣聲,接著小李壓低了聲音,透出幾分隱晦的謹慎:“據說夜裡能聽見小孩的哭聲,甚至有時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她現在被折磨得快瘋了,都快放棄繼承了。”
“聽上去不簡單。”鍾離的聲音中透著冷靜,但眉宇間已然帶上幾分警覺,這樣的跡象往往意味著怨靈的出現,而且可能積怨已深,絕非輕易能處理乾淨的。
“鍾哥,她希望你能在那兒住上一個月,儘量清理乾淨——對她來說,能安穩住下就好。”
“一整個月?”鍾離心頭微微一緊。他對怨靈與冤魂之類的事物並不陌生,但長期駐守在一個明顯有強烈靈異活動的地方,顯然意味著不可預測的風險。更何況,這種要求表明委託人似乎面臨著特別的束縛,不是短期任務能夠解決的。
小李猶豫了一會兒,低聲補充道:“嗯……好像是弗蘭克斯家族的遺囑裡對繼承人的要求。她的意思是,只要完成這個條件,她可以支付城堡變賣後十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