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覺得理想很近很近。
下崗潮之中,知識分子不見得活得更好,但尹馥想,不能因為一場悲劇就去否定教育的意義,讀書不見得有出路,不讀書,那便是斷了自己一條後路。
顧靈生已經在實現他們共同的理想,尹馥覺得自己也要抓緊時間了。
做到行業尖端並非易事,過完年,尹馥又開始去泡實驗室。
病毒學的課題到了新的階段,尹馥經常去和導師胡老師請教、討論,做實驗一做就是一天。
直到有一天他等實驗結果到凌晨,回宿舍發現阿姨睡了,又不想敲開阿姨的窗。
“騙人。”
一個聲音冷不丁在身後響起。
尹馥差點兒沒嚇一跳,還沒扭過頭,就被顧靈生從背後抱住,耳廓被輕輕吻了一下。
尹馥嚇得從他懷裡跳出來,“在學校呢……”
顧靈生眼睛沉沉地看著他,“是懲罰。”
尹馥心一滯,“……懲罰什麼?”
“你說你會按時睡覺。”
尹馥花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白天顧靈生給他發簡訊,問晚上要不要來孤兒院吃飯,說孩子們都想他了,尹馥說了要做實驗,然後顧靈生就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反覆沉聲說了好幾遍不許熬夜。
最後是尹馥說知道啦,你好囉嗦呀,顧靈生才掛了。
顧靈生靠近他,“是我囉嗦,還是你不聽話?”
尹馥本想退一步,但一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香皂味就動不了了,聲音也變小變弱:“……什麼聽不聽話的,你當我小孩兒呢。”
“嗯,不是小孩兒。”顧靈生忽然放開他。
尹馥愣了一下。
顧靈生已經轉身走了,還回頭低聲對他說:“跟上。”
尹馥懵懂地追上去,“……幹什麼?”
“宿舍不是關了?”顧靈生瞥了一眼黑燈瞎火的宿舍樓,漫不經心道,“不是小孩兒,就去幹點成年人該乾的事。”
北京這個地段的賓館不便宜。
尹馥看到價格說要不還是算了,顧靈生付了錢就把他往樓上拽,一言不發,火急火燎。
刷開房門,插卡取電,尹馥眼睛還沒來得及習慣光亮,就被顧靈生堵在牆邊親。
尹馥呼吸都還沒有調整均勻,就被顧靈生緊緊實實地堵著嘴,他剛要呼吸一口氣,顧靈生就立刻堵回去,變本加厲地親。
直到把尹馥給親腿軟了。
“你……過分!”尹馥歪七扭八地地倒在他懷裡。
“誰過分?”顧靈生又低頭親一下他鼻尖,“做實驗一個星期都不理我。”
尹馥哪裡還敢反駁。
顧靈生繼續討伐:“不理我就算了,還騙我說會按時睡覺。”
尹馥小聲:“……你個病人還來操心我了。”
顧靈生眉色一沉,“覺得我是病人?”
尹馥愣了一瞬,下一秒就被打橫抱起,扔在床上。
三月初,北京還很冷,窗戶上起了霧,不知道是因為暖氣片,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尹馥的膝蓋紅了一片。
有點兒痛,有點兒受不住,可是他又覺得再痛一點也沒關係。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