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好的預感,問:“怎麼了?咳嗽又嚴重了嗎?”
顧靈生又咳了一陣,才答:“沒有,只是北京最近總起霧,別擔心。”
頓了頓,顧靈生又說:“你還是等等再回來,北京現在……疫情比較嚴重。”
尹馥不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理大好像還封閉了校園,新聞還說要建定點醫院專門收治非典病人,好像挺嚇人的。
其實導師也讓他們先在武漢避一避,等到情況好轉了再回來,經費可以走學院報銷系統,讓他們不必擔心。
在武漢躲一躲確實是理性的選擇,但……
尹馥總覺得怪怪的,這些天顧靈生的聲音都有些沙啞,問就是守著朵朵休息不好,完了還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別擔心,這個醫院沒有病例”。
但這都是無端的猜測,尹馥當下也只能說:“好吧。”
又過了兩天,師弟跟尹馥說想回北京,師弟和女朋友都是北京人,他們倆家裡都說在北京買不到口罩和白醋,想讓他從武漢帶點兒回去。
尹馥想到幾天前自己問顧靈生孤兒院的情況,顧靈生說孤兒院的物資很充足,讓他別擔心。
——別擔心。
這些日子,尹馥在電話裡聽到最多的就是這三個字。
他為什麼要一直強調?
尹馥拿出手機,開啟通訊簿,卻發現自己沒有存孤兒院任何一位老師的電話。之前去孤兒院都是跟著顧靈生去的,確實沒有另外聯絡其他老師的必要。
但尹馥的直覺越來越強烈,顧靈生一定在撒謊,至於撒到什麼程度,他不敢多想。
他急匆匆跑去實驗室,開啟一臺電腦,查詢到孤兒院的座機號碼。
不打不知道,一打嚇一跳,接電話的老師說孤兒院現在缺洗手液、消毒液、口罩,很多老師和廚師都不敢來上班了,人手嚴重短缺。
尹馥當即表示可以帶物資回去,又問:“那個……經常去你們那兒的一位義工,顧靈生,他最近有來嗎?”
電話對面思考了一下,“啊,他很久沒來了,不過他這段時間應該一直在醫院看朵朵和小胖吧,我也不太清楚。”
那天下午,尹馥和師弟去購買了許多物資,第二天,兩人一起坐上了回北京的飛機。
出於一些奇怪的直覺,尹馥沒有將自己回北京的訊息告訴顧靈生。
昨晚他們照常打電話,尹馥能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他很累,尹馥心裡一聲咯噔,趕緊讓他早點休息,掛了電話。
沒有回到北京之前,尹馥知道北京的情況已經十分嚴重,但仍舊缺乏具象的概念,但落地的那一刻,他的所有的想象都化為前所未有的恐慌。
在幾次有限的乘飛機經歷裡,尹馥都沒見過那麼空曠的機場。人人都帶著白色的紗布口罩,低頭匆匆行走,人和人之間自動隔開幾米遠。
出站的地方設定了測溫區,廣播迴圈播放:“為了您和他人的健康,請您在出站前紅線內停留三秒……”
尹馥和師弟沒有敢坐公共交通,他們打了一輛車。尹馥讓師父先把師弟送到家,然後再到他和顧靈生的出租屋。
家裡沒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