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爹寧缺的面子上,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這次機會用完,咱們便誰也不欠誰的了。
少帝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知錯便好。”
“叔……叔父。母后薨逝,皇祖母久病。臣不知還有何人可依靠。母后去時曾說。叔父與父皇相交甚厚,便是親兄弟一樣的。日後你叔父便是你親父。前先兒臣年幼無知,傷了叔父的心。還望叔父原諒。”
孩子死了娘,果真一下子便長大了。少帝默默地聽著他說了這麼許多,越聽越是心驚膽戰。
可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也只得應了。叫這離王守完孝之後,便搬到自己府上來同住。
這分明就是引狼入室啊。
少帝心下不快,匆匆地便離了靈堂。想要喝兩口酒吧,又怕有人藉機發難。
只拿著劍在院子裡亂砍了一夜。
次日洛太后出殯,他自然是託病不去的。只聽看熱鬧的人說,當天太皇太后是扶靈痛哭啊,人人無不惻隱;而那離王則是端端正正,舉止得宜,人人無不敬佩。
這兩個人,還真把他襯成了曹操董卓了。
“離王能說出這些話,肯定是有人教的。至於這人是誰,還有待查證。”眾人湊在一塊兒,疑神疑鬼,相互猜忌。
太極打了一輪又一輪。
少帝笑了笑。只怕這太極還沒打完,元首就已經動手了。
當然,他最懷疑的人仍是巫桓,這一點始終沒有變過。
而秦宜貞也始終沒有附和:“陛下。臣以為巫太傅根本就說不動離王。能讓離王殿下如此言聽計從的,在世的只有一人……”
“何以見得?”
少帝怔怔的,只是不說話。他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三十八年前,這人曾像教離王如何活下來一樣教過他。
一個是為了捲土重來,一個為了苟且偷生。
他呀,就是當慣了皇子,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怎麼也想不到,在別人眼裡,自己竟什麼東西也算不上。
秦宜貞痛心疾首地說道:“陛下不要忘了。人家畢竟是親祖孫啊。祖母為孫子籌謀,又有何不可?”
少帝點了點頭,微笑道:“是啊。我糊塗了。”
“依臣看。咱們既然是要爭天下的人,那便不可拘泥於這些內廷陰謀。與這些人又何必廢話呢?”秦宜貞說得起勁兒。她今日,非要將胸中丘壑,盡數吐盡不可!
真是,這女子,比爺們兒還爺們兒。
“那……此事交與你辦理。行嗎?你先試探一下,別出了冤假錯案。”
“朕就不去了。”
一杯酒送上一送便罷。
:()殭屍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