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拳槍刀劍丶獅豹鷹隼,終其十載,直至氣血衰落,才煉出個『煉皮』武藝,都不用成外罡丶甚至披上仙衣,就能稱霸一方。」
「但」
「我幾年前,隨父親去江陰府見了一場『簪花宴』。」
「火窯的營生,在你眼裡,大不大?」
「但入了『府』,我與父親,卻不過是尋常富戶,低調做人。」
「那一日,摘得頭魁的世家子弟,即使隔著人山人海,我卻依舊見識到了」
「那人,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便已臻至煉皮,放在這五百里安寧縣,說上一句從西街柴市,打到東街火窯,毫不誇張。」
「尋常時候,普通的『縣戶』想要『入府』,就算你是武夫,也不能長久居住,更別說找到上升門路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指了指鐵牌,鄭重道:
「我父親早年學拳的師傅,就在前不久,於江陰府步入氣關,成了『練氣大家』。」
「那位,想要給自己留個傳承,建個流派。」
「而這牌子」
「便是經由父親篩選,能從陸莊脫穎而出,加入『流派』的憑證。」
「只要之後站穩腳跟,以後就能憑藉『流派門人』的身份,入府了!」
汙水橫流的舊破巷,天寒地凍。
瘸了一條腿,斷了個胳膊,任憑渾身氣血蒸騰,有熬筋大成的功力,卻被整成了殘廢,一分勁都使不出,挪不來的林渡
跌跌撞撞,一頭闖進了一方漏風的破廟裡。
大玄立國近一千年。
在前三個百年裡。
杜絕一切『道觀』丶『廟宇』丶『神祠』丶『妖祭』之類的儀式丶建築。
凡有發現,從上到下,但有牽連者,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市井黔首,皆誅!
那個時候,任何不走武夫道路,不以氣血偉力通天,而是走蠱惑認知的外力,統統貶斥為『外道』。
只要天下州丶府丶縣,任何一處有『外道顯聖』的景色,與現實相連,統一稱之為『外道蜃樓』。
並且調兵遣將,派來練氣大家,甚至封號武道,也要將其打殺抹平,不留隱患!
但隨著前三個『一百年』過去。
到了中三個『一百年』,便逐漸有了外道痕跡,不知不覺,侵蝕入了大玄境內,彼時,諸州諸府,依舊秉持『斬滅外道』的方針。
直到————
後三個『一百年』。
三山九水,一場波及了整座大玄的『陽九大劫』,徹底爆發。
從此天下烽煙浩瀚三百年,直至於今,才方才稍熄。
如今,大玄第一個『千年』臨近。
天下仍舊秉持『驅逐外道』的方針,可幾乎各處,都能看見一些殘破的道觀丶廟宇丶祭祠遺存。
而所謂的『外道妖人』標準。
也逐漸下降丶改作成了擄掠生民丶舉行野祭丶為禍府縣的興風作浪,不尊律法之輩,與曾經大相徑庭。
林渡滿身狼狽,跌落在蛛網密佈的房梁下,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小箱子。
「林如雪」
寒冬臘月,他咬的牙齦出血。
用僅剩下的一個胳膊,將那盒子微微開啟。
小心翼翼的,便請出了一尊形似神秘的古樸神龕,其中供奉著一尊栩栩如生的微小神祇。
左批『神敕平等』。
右批『天下承平』!
上書『中黃召靈顯聖大將』!
他看著這一副神龕,想起『外道』與五百里安寧縣,這麼幾年不時流傳的傳言,看著神祇像,有些躊躇。
但念頭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