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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行在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二)

也好,蒙古人、浩罕人、回人也好,大家都是真主的子民,真主賜福於萬民!易卜拉欣先知是大食人,也是真主賜給閃米特的使者,為何賜給我大喀喇汗王朝的使者不能是一個漢人?”

磨延啜一時愣住,竟無言以對,看來葛勒聆聽聖訓時比自己虔誠多了,竟對經文理解得如此深刻。葛勒這番話又在軍中遠遠傳了出去,周圍聽見“神諭”計程車兵紛紛點頭表示贊同,越來越多的人翻身下馬,恭敬朝向宋澤。

阿娜希塔心裡好笑,眼珠一轉,立刻掙脫了看守,跑到宋澤面前單膝跪下,雙手捧天:“請使者降下神的旨意,賜福於喀喇汗!”

近旁一眾士兵接連跪伏在地,齊聲誦唸:“請使者降下神的旨意,賜福於喀喇汗!”

眼見跪倒計程車兵越來越多,磨延啜大怒:“你們反了!站起來!”忽然側過頭朝身後叫道:“艾山、玉山,去把他殺了!”

有兩個人應聲而出,相貌一模一樣,是一對雙生子。他們二人是磨延啜的貼身死士,從小養在身邊,只聽磨延啜一人吩咐。此刻雖然耳聞眼見了宋澤的情形,但主人有命,還是堅決執行。

二人各手持一柄長長的彎刀,一個用右手,一個用左手,好似映象一般,連行動的身法和步伐都是對稱的。便似將一個人從中間劈成了兩半,又似一對連體嬰,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兩人衝到近前,同時揮刀斬向宋澤,不見如何起手,竟已是氣勢如虹。宋澤顧不得傷痛,身法大開,左右開弓,同時與二人交戰。這對連體嬰彼此心意相通,刀法精純,一個攻上盤,一個就攻下盤,一個虛晃一招,另一個就黃雀在後一刀劈至,可謂三頭六臂,宛如一人。

葛勒一見這對兄弟出手,頓感不妙,立刻向磨延啜哀求不止。四周軍士紛紛下跪請願,但求不要傷害使者,以防觸怒神明。磨延啜厲聲喝止,又強令身邊親衛毆打驅逐這些請願之人,但下跪計程車兵越來越多。

三人絞纏激鬥了數十個回合,宋澤漸漸體力不支。這本是車輪戰,他重傷之下又以一敵二,劣勢更加明顯。現在唯一能倚仗的就是這一身豐沛的內力,他已在心裡打定主意,到了最後一刻,自己就使出全力放手一擊,哪怕是強弩之末,也要重創對手。

戰死並不丟人,他只是擔心江懷珠他們,還有些遺憾,沒有等到想等的人。

便在此時,阿娜希塔好像得到了什麼指示,忽然渾身一個激靈,立馬跑到場中,面向觀戰士兵大聲說了一連串回鶻話,神情堅定肅然,又急迫懇切。

一面說,一面擼起袖子,用手中短刀在雪白的皓腕上刺下了一彎新月。

新月是西域神教的至高象徵,代表著新生和力量,許多士兵的身上都有新月刺青,這是他們在戰場上的護身符。此刻他們眼見公主也在自己的身上刻下了新月,那一彎血色的月牙深深嵌在雪白的肌膚裡,無比刺目,給人以強烈的衝擊。

阿娜希塔高舉手臂,向回鶻士兵大喊:“保護使者!真主與喀喇汗同在!”

血順著她的手腕流淌下來,四周士兵的眼神都變了,他們此刻腦中皆隆隆作響,好像有一個蒼勁的聲音在說話,聽不真切,卻能感受到一股濃烈的怒意,彷彿下一刻就要降下懲罰。

在阿娜希塔一聲聲吶喊中,這些士兵再不猶豫,一股腦衝向激鬥中的三人。

同一時間,宋澤瞅準時機,提調周身真氣,用盡全力揮掌擊出。至陰至寒的內力化為一支支無形的冰箭,刺入艾山、玉山二人體內,二人驚駭地翻倒出去。

還未來得及起身,已經被衝上來的一大群回鶻士兵按在地上,奪了彎刀。

宋澤身子一晃,就要栽倒,幾雙手將他扶住,穩穩立在中間。

磨延啜暴怒,揮起馬鞭狠狠抽打攔在他馬前計程車兵,但那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