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但還是不願徒生枝節。他此番借道地下城,一是為了能早幾日到昆摩,二是為了如煙夫人能再見昔日好友,實在不便再惹麻煩。
況且,得罪了喀喇汗王室,對龐百青而言絕非好事,自己可以拍拍屁股走了,他們夫妻二人卻還要在此地經營下去。
當下淡淡一笑,說道:“既然是前輩高人,多少有點臭脾氣。老夫已經多年不過問江湖事了,這回就是帶著家人來看看老朋友,既然和諸位有緣,一醉方休也就是了,何必多問?馮舵主,劣徒能入得你眼,是他小子有福氣,就讓他代替老夫,多敬諸位幾杯吧!”
這話已經十分客氣,卻仍是婉拒,並未透漏自己一星半點的來歷。
誰知馮柏昌聽完,卻是眼睛一亮,笑眯眯地道:“前輩說得好,倒是在下落入俗套了。吐爾遜殿下,這是中原武林的規矩,一個人要是解甲歸田了,就不便再深問他的身份來歷,咱們不如一醉方休,別辜負今天這良辰吉日!”說罷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在下代表敝幫寇總舵主,敬此間主人,再敬諸位閣下!”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吐爾遜又盯著江懷珠瞧了片刻,點點頭,笑道:“好,也好!”端起酒來喝了,又看了看酒杯,“杯子太小,哈哈,換碗來!”
趙錦雲大大鬆了一口氣,立即命人換上大碗,又叫了歌舞,離座笑容滿面地為吐爾遜倒酒。
眾人紛紛舉杯同飲,大快朵頤起來。賓主盡歡,果然沒有人再來追問江懷珠的身份了。馮柏昌數次離席來和宋澤碰杯,到後來直接坐在了他旁邊,把酒言歡,甚是開懷。
宋澤酒量極差,所幸內力深厚,還能保持五分清醒,只見眼前美人蹁躚,燈火搖晃,耳中盡是眾人高談闊論之聲,卻忽然有一股莫名的孤獨感襲來。
酒勁上湧,心頭恍惚,更覺孤寂。伸手入懷,輕輕摩挲著那個小錦袋,手指撫摸過上面繡著的“辰”字——不知她現下在何處,江南的麻煩是否已經解決了,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危險,是不是正在趕來關外的路上?
他很想同她說,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呆書生了,他可以保護她,也可以陪她去任何地方。
他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責任要肩負,也沒有什麼執著的追求,只想永遠陪著她,過最簡單最平淡的生活。
不過現在麼——宋澤看了看正在低聲細語的江懷珠和如煙夫人,他們顯然也喝了不少酒,心情不錯——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照顧好這兩位前輩,等著她來...這是她的家人,也就是自己的家人。
眼前越來越迷離,宋澤晃了晃頭,站起來,卻差一點栽倒。
他暗暗苦笑,自己的酒量果然還是差得可以......
但是他忽然看見江懷珠也站了起來,一下子靠在了牆上,又伸手去拉如煙夫人,可是手臂卻垂了下去。
難道江懷珠的酒量也變差了?竟然變得和自己一樣差?
還沒想清楚是怎麼回事,宋澤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