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她的功夫更在我之上,不如咱們過過招,若是你們連我也打不過,又何談將她逼至絕境?”
錢寧變色,喝道:“你是誠心來搗亂的?”
“怎麼,不敢?”孟書黎微微一笑,“是你,還是高掌門親自賜教?”
在場雁門派弟子無不對孟書黎怒目而視,人人手都按在劍柄上。
其他門派則無人說話,均覺這變故有些意趣,竟然有人當眾質疑“飛花令”的完結有假,這可是百來年沒有過的事兒。方才他們都見識了孟書黎的身手,不介意再多看一場打鬥,倘若這孟書黎真有後手,能拿出真憑實據來,那自是不容錯過的好戲。
錢寧被她噎住,回想方才閃電般的一招,自己鐵定不是孟書黎的對手,不禁回身看向掌門。
高晃還未開口,孟書黎已笑道:“好啊,請高掌門賜教!”說著“無咎”出鞘,破風而去,竟直刺高晃咽喉。
高晃本能地朝後避去,萬想不到對方一上來就是殺招。
讓他更沒想到的是,此後一直都是殺招...
孟書黎的劍招絕沒有一絲多餘動作,撩的弧度,刺的角度,劈的力度,所有一切都恰到好處。去勢兇猛如虎,變招時又靈動如蛇,一擊不中立刻調換方位再次攻擊,絕不給對方片刻喘息之機。
眾人只見孟書黎手中寶劍流光溢彩,緊緊貼靠在高晃周身,數次從他要害處掠過,若非高晃應變奇速,後果不堪設想。
鬥了兩盞茶功夫,孟書黎忽然眼睛一眯,“咦”了一聲。她繞到高晃側面,又將剛才使過的兩招重複了一次,高晃依舊用方才的法子應對,這次孟書黎徹底看清楚了。
原來高晃日常並不用兵刃,而是以雁門派的“孤雁摧心掌”見長,這路掌法很有力道,招式也頗為繁雜,很不易學。剛才自己以孟氏劍法中的“上刺”和“探刺”兩劍去攻高晃胸前要害,對方一面以左掌向外撥擋,掌風拂開了劍峰,旋即左掌不停,立時沿著自己的右臂向前,用掌根猛擊自己的鼻樑和嘴唇,同時又併攏五指猛然向臉上劈落。若非自己躲閃得及時,便要被他這一掌劈得鼻骨折斷,又或者打瞎了眼睛。
這一掌分明有孟氏劍法的影子。
孟書黎心裡一動,連變劍招,又以迅雷之勢連試了幾十招,高晃的“孤雁摧心掌”中又出現了三招隱隱帶有孟氏劍法的路數。
看來這路掌法要麼是孟氏後人所創,要麼就是與孟氏有淵源。孟書黎躍出幾步,收了劍,審視著高晃。
高晃此刻也是心神激盪,他早已看出孟書黎的劍招與自己的掌法有所關聯,方才對方接連重複招式,更加確認了彼此的猜想。
雁門派雖已在晉中存在了五十多年,但似乎便是從師父這一任起,融合了門派中一些雜七雜八的功夫,創出了一套頗為驚豔的掌法,才讓雁門派從此在晉中大放光彩。
這約莫是二十五六年前的事情,算起來,倒真是姑蘇孟氏舉家遷離江南之後。
自己竟有可能師承姑蘇孟氏之後?
高晃一陣恍惚,事情究竟如何,還要回去細查二十多年前門中發生之事。想到孟書黎極有可能是自己師祖一輩的長輩,神態間不禁恭敬起來。
忽然心裡又是一道閃電:“如此一來,更不能讓她和‘鬼孟婆’扯上一點關係,否則我雁門派就不是殺錯人這麼簡單了...”
大殿上的眾人皆不明其理,只因這招式間的微妙相似之處,只有深諳這路功夫的人才能感受到,在外人看來,很難將雁門派的“孤雁摧心掌”和姑蘇孟氏劍法聯絡在一起。眾人只見高晃怔愣在原地,臉上神情變幻不定,都覺驚奇。
便在此時,孟書黎收劍入鞘,笑道:“高掌門身手不凡,想來足以對付那老妖婆,老身心服口服,再也不懷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