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斷氣了,咱們再補一掌?”
不遠處,有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唉,算了,她總歸是老爺的故人,咱們不便親手殺她,老爺若泉下有知,也會怪罪咱們。就讓她自己嚥氣吧,去找小姐要緊,走!”
二人的腳步聲飛快消失了,辰兮心中喃喃忖道:“這後一人的聲音,好生耳熟……”一念未完,周身劇痛襲來,身體猶如四分五裂,一時再難忍耐,昏死過去。
此二人拿了名冊飛掠出去,在林子外找到事先藏好的快馬,一路飛馳而去。
晨光微露,前方隱隱出現一片竹林,那沙啞聲音的人勒住韁繩:“好了,咱們便在此處等候。”說罷翻身下馬,將馬栓好。
另一人也躍下馬來,輕聲嘆道:“小姐總有失眠的毛病,從前每到這個時辰,定會出來走一走。”
沙啞聲音的人道:“就算沒有失眠的毛病,昨夜也一定睡不安穩,姑爺在鶴冠橋廝殺一夜,小姐如何能不擔憂?”言語細膩溫柔,似父親般慈愛,又竟似個貼身丫鬟。
說話間,果見一個女子的身影閒步走出竹林,在林子邊緣徘徊張望。這身影宛若細柳盈風,惹人萬般憐愛,卻不是烏惜潺是誰?
沙啞聲音的人身子一顫,快步奔過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壓低聲音:“小姐!——小姐別怕,是我!”
烏惜潺跟隨張錚一行人來到竹林之後,就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著龍寂樾。眾風箏雖然都對她禮敬有加,但烏惜潺分明能感到這其中的距離,好像他們真正希望看見的人,並不是她。
這種猜測很快便得到了證實。
竹林裡除了辰兮的屋子,沒有別處方便安置烏惜潺,張錚無法,便請她暫時在辰兮房中休憩。烏惜潺哪裡睡得著,只在床頭枯坐,內心翻騰不已。
眼前便是那畫中女子的住所,原來她就住在離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
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們...是如何相識的?
她竟然能和天龍門的人一直在一起...張錚他們,顯然已經將她當作自己人了。
今日,這女子竟然找到了山谷裡來,差一點,就讓她將他從眼前生生搶走了...
這些日子以來,龍寂樾已漸漸對烏惜潺有了些好顏色,他會默不作聲地聽她說話,偶爾還會一起散步...每天天黑前的一個時辰,是烏惜潺最歡喜的時光,因為龍寂樾練完了劍,總會在湖畔靜靜坐著,她就輕輕倚靠著他,將臉貼在他的脊背上,聞著他的氣息,閉上眼睛,回味著那些癲狂的夜晚和清晨......
他們久久地靠在一起,她感到自己的身心已經和他融為一體了。
她總盼望日子就這麼過下去,就算不能夠,她也不怕,即便日後龍寂樾重歸江湖,她也有信心能一直陪在他身邊。
但所有這一切,都在看見辰兮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她看見了龍寂樾的神情,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熱烈和絕望,彷彿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只一眼她便知道,自己再沒有指望了。
“怎麼辦...怎麼辦?”烏惜潺在屋裡坐立難安,自己付出了這麼多,絕對不能...絕對不能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