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濛濛。
十月初的天氣格外悶重,疾馳的帝豪沉默無聲,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聲。
“叔,你怎麼不說話了?”
宋妍可面容憔悴,嘴唇乾裂,心中卻有些輕快,她已經決定重新來了,但在此之前,她抓著粉色假髮,想還一樣東西。
那個剛手術完的小妹妹。
“沒什麼,在想一些事。”司機大叔語氣沉重,說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
“叔,怎麼了?”宋妍可關心問道。
大叔只是一味開車,不作回應。
車內的氣氛更沉重了。
直至車輛停靠醫院門口,司機大叔方才說話,語氣沙啞且低沉:
“就送你到這了。”
隨後他將一部嶄新的手機從視窗遞來。
“小小年紀還小,你拿回去吧。”
車窗半掩,宋妍可看不清司機的面容,但直覺告訴她司機定然有什麼心事,但她也知道如何安慰,想著以後再問問吧。
“叔,你們家住哪?”
“我以後好去找小小玩。”
帝豪沉默,穿梭朦朧細雨。
宋妍可撐著傘屹立雨中,一時失神。
走進醫院,她在路途中她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大喊了一聲,“大哥,姐姐...”
林言奚和林妤見到她並沒有回話,轉身就走,還特意繞了別的方向離開。
“呃...”宋妍可神色暗淡,心中難受。
雖然知道念念是因為絕症離開的,但大哥和姐姐似乎早已知曉一切。
像上一世那般...從頭到尾瞞著她。
好像,所有人都在演她。
“算了,不重要了。”
刺鼻的消毒水,宋妍可站在病房前,看到裡面幾名白大褂護士正在清掃病房。
她心中隱隱感到不安,走上前去。
“這位姐姐,請問之前在這病房的小妹妹,就是得了腦癌的妹妹出院了嗎?”
護士停下手中動作,反問道:
“你是宋妍可嗎?”
宋妍可心中愈不安,點了點頭。
隨後就見幾名護士圍在一塊說了幾句,齊齊走了過來,面露惋惜道:
“很遺憾地告訴你,今早李小小跳樓自殺了,她生前和我們說,如果一個叫宋妍可的來找她,手機裡面有她想對你說的話,不過手機被她的父親拿走了。”
“唉,多麼可惜的一個小姑娘,剛做完手術怎麼就想不開了呢?”
“希望你看開一點吧。”
宋妍可愣愣地僵定在原地,腦海裡浮現那個愛笑、堅強、懂事,喊自己姐姐的小女孩,怎麼這麼突然就...
她的眼眶不覺再次溼潤,拿出手機。
翻找了一會兒,開啟了備忘錄:
“妍可姐姐,我要走了,我要去找我的媽媽,我媽媽被一個叫白悅壞女人搶走了,哥哥和爸爸騙我說媽媽會回來,我其實什麼都知道,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
“妍可姐姐,謝謝你的手機,如果你遇到一個叫林念念的姐姐,麻煩幫我跟她說一聲謝謝、說一聲對不起,那頂粉色假髮是小小收到的最好禮物之一。”
“我對不起念念姐姐,我在網上看到哥哥犯下了大錯,我不能接受手術費是用念念姐姐的痛苦換來的。”
“因為這樣我活著真的好痛苦啊。”
“最後,我希望妍可姐姐你幫我把粉色假髮還給念念姐姐吧,小小下輩子替哥哥還債,哦還有妍可姐姐你不許哭鼻子哦。”
短短的百來字,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的宋妍可眼腺崩潰,在看完心又開始痛了。
小小的哥哥...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