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4年3月21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我重新開始行動,在東海岸和白銀高原之間,我選擇了前者。
透過米莉亞的行動,我已經對白銀高原有所瞭解,但東海岸諸城呢?我對這裡知之甚少,而答案卻很殘酷——我來晚了。
從折斷的高牆,倒塌的尖塔和一片狼藉的碼頭來看,這些地方曾經十分富庶,我不知道這裡的平民過著怎樣的生活,但至少這裡本該充斥著繁華和文明的氣息,可現在,到處都是彈痕,到處都是爆炸留下的坑洞。
在這座城市裡,我看見大量持槍的暴徒,他們無力修復自己造成的破壞,就乾脆把廢墟改造成堡壘,野蠻又醜陋,但不知道為什麼,當我抵達時,這些暴徒全都躺在地上,無意識地抽搐著,又或者已經失去意識,甚至生命——
令我不安的是,我似乎見過這種症狀,還親手治好了一位。
這裡的平民格外悽慘,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暴徒們將人當成野獸一樣驅使,更加不幸的那些則被當成工具,男人身上全是鞭痕,以及化膿的傷口,而女人則被釘在地上,又或者用鐵鏈鎖住,關在籠子裡,汙物已經完全覆蓋了地面,除了恐怖和邪惡以外,這裡什麼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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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什麼諸國王沒有派出他們計程車兵,既然他們有能力對付米莉亞,也一定有能力對付這些暴徒,為什麼他們要放任這些外鄉人施暴?但或許正因如此,才證明我是對的——
人類崛起的機會只有一次,只有我才能帶領人們走向光明而幸福的未來。
我嘗試在城市裡現身,嘗試向人們演講,展示神蹟,我告訴他們,我可以提供庇護,我可以提供力量,我可以協助他們重建城市,恢復生活,完成復仇,但沒有人回應我。
大腦和器官雖然還活著,但他們的靈魂已經死了,那種眼神我永遠無法忘記,從953年到964年,再到未來,直到世界盡頭,我也永遠無法忘記。
這是我們——這是我,也是全體人類的恥辱,更可悲的是,假如沒有地上之神,那麼他們是否還有被人所知的機會?他們被踐踏,被殘殺,被凌辱,但是到最後,他們將被遺忘,人們只會記得諸國王的榮耀,稱頌貴族們聖潔的統治。
這世上還有多少和他們一樣的人?這又是歷史上的第幾次?或許數不清了,也沒有辦法去數,即使是我,也無法抓住過去的影子,但是——
(歪歪扭扭的血字)以我的血起誓,我將銘記這座城市,我永遠不會忘記曼南的仇恨。
——《遠征錄》,第九冊,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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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4年3月29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經過這一個月的旅行,我逐漸明白了我的錯誤。
不論是發起反抗,又或者是逆來順受,人們只是為了活下去,只是為了踐行這卑微又堅定的本能,他們沒有文化,他們沒有意志,如果一個人光是為了活著就要付出一切,他又怎麼會有,怎麼可能有多餘的想法?
所謂的聖人,歌者,這帶來希望的光,實際上什麼也不是,它太微弱,照不破諸國王治下黑暗的天空。
如果我要達成我的理想,我就必須喚出真正的太陽——我必須離開阿塔波斯,親自收回這些權力,但這樣一來,我又和諸國王有什麼區別?
或許有些人可以得救,但很快,我會陷入歷史的漩渦,我的努力會被絞碎,在我死後,要不了兩百年,甚至一百年,人們就會重蹈他們祖先的覆轍,這世界依舊沒有希望。
聖人,歌者和傳奇終究只是少數,我本以為它們至少能夠鎮痛,但答案很殘酷,人們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