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專用於處理靈魂的工具,或者說得更直白些,它們就是曾用來處理我的工具。
我來到這裡並非出於自願,我有自己的生活和理想,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的意識上一秒還在飛機裡,下一秒就變成了嬰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我那些鮮活的記憶都是夢境?現在,問題有了答案,一個直觀的,確鑿無誤的,一針見血的答案。
我的人生被抹去,被一個虛幻的夢境所替代,被一張陰暗的帷幕覆蓋,但這甚至不是我最在乎的問題,我無法停止這痛苦的思考:我還是人嗎?我所學的一切,我所有的知識和技巧,我所感受過的所有愛,信任和仇恨都在教我怎麼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但現在,我從根本上斬斷了我和過去的聯絡,我不可能還是人類。
我是什麼?他們對我做了什麼?我本來的人生呢?就像一個玩笑一樣被輕易抹去?究竟有什麼值得他們這樣做,我又怎麼配得到這樣的待遇?他們怎麼敢對我做出這樣的事!
(變形的字跡)我是什麼?我是什麼?
,!
——《遠征錄》,第一冊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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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2年8月20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我稍微好了些,至少恢復了食慾,飢餓驅使著我離開了房間,但這是好事,證明我和人之間還有些許共通之處,肉體和本能的枷鎖仍在束縛我,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感覺雙腳著地,讓我感覺我還活著。
我不會撕下昨天的記錄,也不會隱瞞,如果有人以為那是我的恥辱,那就大錯特錯,那是我的仇恨,我堅定的決心,那是一份清單,一份血債,總有一天要有人償還,屆時他會後悔他對我做過的一切,不論那人是希爾伯還是索尼婭。
如果我的人生只是一場戲劇,眾神桌上的一紙笑談,那麼想必我出生在克洛希安也並非意外,這裡是距離前線最近的國家,而正巧,在我第一次覺醒,得到那些卡牌距今已經接近兩年,這些時間足夠我變強,掌握足夠的力量來抵抗惡魔,卻又來不及發掘太多真相——假如他們對我其實不甚瞭解的話。
哪怕他們對我瞭如指掌呢?這也是一樣的,克洛希安是個陷阱,芬西也是,但目的是什麼?是為了針對我本身,還是為了培養我對惡魔的仇恨?可能太多,而我瞭解得還太少,只有一件事可以確認——克洛希安必然是個陷阱,一段註定黑暗的未來正在那裡等待我。
——《遠征錄》,第一冊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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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2年8月21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今天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教廷再次派出了使者,希望我能前往雷克西昂,根據使者攜帶的信件,教皇已經時日無多,而雷克西昂的傳送信標也已經搭建完成,出於好奇,我最終還是答應了這一要求。
我在一座城堡的頂部落地,這裡的風貌和狄倫以及芬西都不相同,其中最大的區別在於,這片土地上綠意盎然,建築也大多是單層或雙層的木質結構,只有教堂才允許使用石料,且高度大於三層,每座教堂的頂部都分別雕刻著一名神只的聖徽,即使在城堡頂端,也能看到絡繹不絕的人潮湧入教堂。
教皇本人,聲名顯赫的賢者埃斯塔斯·德·阿爾索普也在城堡頂上,以教皇的身份來說,他是個相當奇怪的人,身邊沒有守衛,形容枯槁,體態佝僂,穿著整整四件不合身的,過於寬大的沉重長袍,全靠一支錫杖支撐著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