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的大山裡,有一個像簸箕一樣的小山村。
人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
貧瘠的土地,靠天吃飯天不下雨,靠地打糧糧不出苗。
過著貧窮而又無奈的生活。
人們只能像逃荒一樣,外出打工來維持生計,我就出生在這裡。
村頭的麥地裡,有一個光禿禿的墳墓。
那裡埋葬著,一個和命運抗爭了一輩子的老人。
後來,自己親手挖好墳墓,把自己埋進了土裡。
老人的老伴常年有病,大兒子前幾年死了。
小兒子常年臥病在床,那些年為了全家的柴米油鹽。
古稀之年的他像個陀螺一樣旋轉。
他怕自己死的猝不及防,沒人料理他的後事。
他用一年的時間,一個人扛著鋤頭,拿著鐵鍬,迎著一群諷刺的目光,在村頭自家的地裡挖好了一處墓穴。
他給自己挖的又寬又深,他是一點一點的挖好的,墳墓挖好後,一直用白色的大塑膠布蓋著。
去年中午,從地裡掰完玉米回來。
八畝地的玉米,他一個人硬生生的搬完了。
他站在院子裡,身體裡有些搖晃,眼睛有些花。
老伴端著他的大茶葉缸子慢慢走過來遞給他,他說有些頭暈。
下意識的他很想對老伴說,
“老婆子,我要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啊!”
可是什麼也沒來得及說。
生活就這樣把它緩緩的撂倒了。
他像是一枚枯黃的葉子,飄落在這個鋪滿陽光的小院。
飄落在金黃的玉米堆上,他已經完全停止了呼吸。
他特別想變成一粒種子,睡進泥土裡,若有來世他想做一個一株植物,一棵小麥,或是一株玉米。
沒有煩惱,沒有委屈。只是迎著陽光安靜的生長。
三天後,他被埋進了他自己挖好的墳墓裡。
那天風很大,吹的所有人都睜不開眼。他不是埋進土裡,而是埋進了一場浩大的秋風裡。
兒子癱坐在他的墳前,像牛一樣哭嚎著。
老伴幾度暈厥?有一縷旋風在他的墓穴的上。
像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撫摸著老伴蓬亂的頭髮。看著自己癱瘓的兒子。
村裡有許多一輩子和命運抗爭的人,他們都生活的形形色色。
到最後還是逃不掉命運的安排,我家就是這樣。
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和大多數農民一樣,從青年到中年,從中年到老年。
一年又一年,風雨無阻,他們一直侍弄著他們的田地,只為兒女們生活得更好。
年輕時為了讓我們吃飽穿暖,年老時為了不給兒女增加負擔,總是為兒女著想。
父親的工作主要是耕種、而母親的工作卻雜亂得多。
父親翻完地,母親要施肥和播種,當然父親有時候也幫母親施肥播種。
等莊稼出土了,母親還要除草、田間整理。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永遠是忙不完的活,把我和弟弟妹妹拉扯大。
我家比較特殊,我爸弟兄三個,大爸已經70歲了。
他身體很瘦,似乎被風一吹他整個人就會飄起來。
但是這嶙峋的肉裡,裹著一根根鋼筋鐵骨,支撐著他走過一年又一年。
大爸中年的時候娶了第一個老婆,因為家裡窮,老婆跑到陝西去了。
大爸的第二個老婆因為生病,兩三年也扔下了大爸死了,從此以後,大爸一生就再沒有結婚。
大爸很慈祥,他從不抱怨,在我的印象中像極了一頭老黃牛,任勞任怨,一直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