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長廊裡,我靜靜地坐在長椅上,目光呆呆地看著不遠處。
阿姨正悉心地照顧著生病的叔叔,她的眼神裡滿是關切和溫柔。
一會兒為叔叔輕輕掖好被角,一會兒又端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喂他喝著水,還輕聲細語地和他說著話。
那陪伴的身影就像是在這冰冷病房裡最溫暖的陽光。
看著他們,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過去,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前妻娟的樣子。
曾經,我們也有過很多美好的時光,那些海誓山盟彷彿還在耳邊迴響。
然而,當生活並不是一帆風順,當我陷入負債的困境以後。
她卻絕情地離我而去,是那樣的絕情,只留下我獨自面對那無盡的黑暗和絕望。
此刻,我心難受極了。
既對叔叔能有阿姨這樣不離不棄的陪伴而心生羨慕,又為自己如今的孤單落寞感到可憐。
我暗自慶幸,在那場幾乎將我擊垮的災難中,我沒有真正地倒下。
因為我深知,如果我真的被命運打敗,倒下的那一刻。
在我身邊默默守護的,一定是我那白髮蒼蒼的母親。
而絕不會是那個曾經與我海誓山盟的娟。
母親的愛,就像那十五的月亮的光,在我最黑暗的時刻,始終堅定地為我照亮前行的道路。
和母親相比之下,那些曾經的山盟海誓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我懷著滿心的惆悵和不捨,緩緩地與叔叔和阿姨告別後,我就離開了病房,走出了醫院。
每一步都感到很沉重,彷彿不想離開他們所在的溫暖病房,一旦離開,就要再度面對那冰冷而又殘酷的現實世界。
回到家裡,屋裡昏暗的光線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沉重的不行了。
母親從櫃子裡輕輕拿出一個筆記本,筆記本邊角已經磨破了,看來已經用了很長時間了。
我接過母親手裡的筆記本,翻看一看,那上面是一行行歪歪斜斜的字。
那一個個數字,像是沉重的砝碼,壓在我的心頭。
我仔細翻著筆記本,上面記錄著母親還的每一筆錢。
發現有幾筆村裡人的賬,我分明早已還清了,可他們竟還忍心向母親索要了第二遍。
我彷彿能看到母親那瘦弱的身軀,在村子裡來回奔波,給他們陪著笑臉。
用她那滿是老繭的手,遞出一張張皺巴巴的錢,去堵那些貪婪之人無休止的慾望。
而她自己,放棄了尊嚴,卻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從不曾向我有過一點抱怨。
我緊盯著筆記本上那一個個刺眼的名字,只覺得胸口裡有一股怒火在瘋狂的燃燒。
我猛地將本子摔在一旁的桌子上,我大步走出院子,腳下的步伐帶著憤怒。
很快,我來到永平家,剛進入他家院子的那一刻,永平臉上瞬間浮現出驚訝。
眼神卻又躲閃著,不敢直視我,我心裡清楚,他肯定知道我前來的緣由。
我就那樣直直地站在院子中間,死死地瞪著他。
眼中的厭惡和憤怒彷彿能化作實質的利箭射向他。
我壓根不想跟這種毫無廉恥之心的人多說一句話。
他似乎也明白我的意思,在短暫的僵持後,趕忙灰溜溜地進屋拿出錢來。
全程他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沒有解釋一句話。
我一把奪過錢,用力攥在手中,轉身便朝著另一家走去。
每一步都帶著對這些不要臉的人鄙視和憤怒。
我氣憤的來到另一家,那家主人看到我時,還想假裝不知情,假惺惺地問我:
“啥事啊?”
我瞪大眼睛,衝他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