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從失落的心情裡走出來,一個電話差點讓我跟這個世界真的告別了,在我往回走的路上,娟突然打來了電話,本不想接的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上了,她在電話裡質問我,為什麼把買牛的錢還了貸款,不還她孃家的,我解釋了半天,她不但沒聽進去,反而越說越發火,罵了十幾分鍾後,她突然冷靜了,她問我“你買的意外保險單在啥地方”,我告訴她在家裡的第一個抽屜裡,她找到後說“你現在活著也沒啥意思,你按照保險單上的去死,這樣既可以還清我孃家的錢,又能給孩子留一筆錢,”她話剛落,我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樣,一下子不知所錯,楞在原地,她還在電話裡說著,我失落的結束通話了電話。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心裡難過的想,這就是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愛人嗎?竟然會讓我用命給她還錢,
太陽的餘光穿透雲彩,灑在我憔悴而又疲倦的臉上,此時的我心裡痛苦的厲害,一句句扎心的話在腦子裡不停的迴盪著,壓力和酸楚一下子被釋放出來了,哭的幾乎暈厥,鼻涕交加著淚水,嘶吼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野間迴盪,胸口憋屈的受不了,我用手狠狠的抓著胸口,像是要把心掏出來,
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我擦拭著鼻涕和眼淚,一想到每天面對個人和網貸的謾罵和壓力,弟弟的背叛,妻子的離去,受牽連的父母和大爸,也許她說的對,我活著看不到希望,還不如離開這個傷心的人間,這樣大家都清靜。
此時太陽已經緩緩的下山了,初春的傍晚依然有些冷,我就像丟了魂似的朝著家裡走去,不長的一段路,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一進大門,母親早就做好飯在門口等著,我沒有說話,就去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母親知道我心裡肯定有事,也沒有問,這天晚上母親和父親都沒有吃飯,她們兩個就坐在炕上,都低著頭,沒有睡意,
我進房間以後,用最後一點力氣爬上炕,一下子倒在了炕上,眼睛呆呆的望著黑漆漆的屋頂,想著自己坎坷的半生,眼角突然流下一股不甘的淚水,心想,我死了以後,或許父母在這樣的打擊下,也會離開人世,這樣也好,在另一個世界我再孝敬她們。
我慢慢的爬在窗戶上看了一下父母的房間,燈還亮著,於是我背靠著牆坐了起來,等著父母關燈的那一刻,這時候娟的電話打來了,我沒有接,她一個接一個的打著,我流著淚看著閃爍的電話,心裡想,等著吧,等著我用命給你們換錢,我要讓你一輩子後悔,活在自責當中,我就這樣一直坐著等著,突然父母的燈關了,我拿起手機一看,已經11點多了,上面顯示娟打了80個未接電話,我裝上手機,悄悄的下了炕,走到另外一個房子裡,拿上了去年沒用完的半瓶除草劑,走到院子中間,含著淚跪在院子裡朝著父母的房間磕了三個頭,這算是和父母的告別吧。
我走出院子,外面黑的啥也看不到,我開啟手機的燈,沿著小路向牛場走去,那裡還有為了這個家一輩子操勞的大爸,雖然是我大爸,但是也是我最牽掛的人和心裡最愧疚的人,雖然是要離開這個世界,可我心裡卻沒有一點的恐懼,反而心裡輕鬆了許多,我來到牛場,推開了大爸的房門,開啟燈,大爸緩緩的睜開眼睛說,“這麼晚了你咋下來了,”我說,“睡不著,我就下來看看你,”我強忍著悲傷和大爸說了一會話,就出來了,我把門關上後,也用同樣的方式給大爸磕了三個頭,起身後就朝著我經常去的大屲粱走去,我低著頭走的很快,剛走到一半,迎面閃爍著手電的光向我走來,走到跟前一看,是父親和母親,母親哭著說,“娃娃,你別嚇唬我和你爸,萬一你有啥事我們活著幹啥,”我說“我沒幹啥,睡不著,我就去了一趟牛場,”
“你看你手裡拿的啥”母親用手電筒照著我手裡的除草劑說,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娟打來的,我就沒接,母親拉著我的手就向家裡走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