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承包地裡不太忙,出來的時間太長了,家裡的牛場就剩下年邁的大爸和母親,放心不下的我就急匆匆的趕回家了,車走到村頭,在遠處的大山上,看到母親一個人挖藥的背影,我停下車,不由的就朝著母親的方向走去,出了村東頭,我沿著陡峭的山坡一步一步的走向母親。
“媽,快中午了,你咋還不回家呢”,
母親聽到我的聲音,停下手裡的工具,轉過身看著我說,
“還有不多的幾根藥了,馬上就挖完了,”
話一說完,母親就加快了速度繼續挖著,我蹲在母親後面幫著撿,
“今年柴胡貴的很,一斤20幾塊錢呢!”母親一邊挖一邊說,
母親是高興了,可我心裡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我心裡想,要是我有本事,母親不至於這麼大年紀還出來挖藥,填補家用,
想到這些,突然間心裡悔恨湧上心頭,我恨自己的無能,我強忍著淚水,默默地加快了撿藥的速度。沒過多久,我們就把最後幾根柴胡挖完了。母親直起身子,捶了捶腰,笑著對我說:“走吧,回家吃飯。”我點點頭,和母親一起扛著鋤頭往家走。
一路無話。我靜靜地跟在母親身後,心中滿是愧疚。到家後,母親忙著做飯,我則幫忙收拾挖到的柴胡。
這時候,在牛場忙完的大爸也上來了,一進門,我看見大爸的頭髮鬍鬚長的太長了,頭髮長的把戴在頭上的帽子都頂起來了,
“你地裡的活都幹完了嗎,”大爸問,
我說,“幹完了,我心急,就趕回來了,”
我趕緊拿了個盆子,把水倒好,端到大爸跟前說,“我先把你的頭推了,再把鬍子颳了,”
我拿了個凳子,扶著大爸坐下,把戴在大爸頭上的帽子拿起來,花白厚重的頭髮看著讓人心疼,這都是經歷了太多磨難留下的,
很快頭髮就推完了,我剛要掃了倒掉,大爸卻把我擋住了說“頭髮不能亂倒,”說著就拿到炕門口,扔到炕裡面燒掉了,我也不知道這是啥規矩,沒有多問,就伺候大爸開始了洗頭,經過一翻收拾,大爸一下子看著精神了許多。
此時母親的飯也做好了,我們吃完飯,母親又拿著工具到山上挖藥去了,她每天都是如此,大爸也去了牛場,都儘可能的為這個家付出著,
看著她們的背影,我突然心裡有把父親從敬老院接回來的想法,於是我給妹妹打了電話,妹妹說,“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沒辦法,咱爸回來必須得有個人照顧,家裡現在這種情況,時間長了還不如敬老院,費用你別管,我能承擔起”,
可我心裡還是想把父親接回來,不管多難,只要每天能看到父親就行,我開上車就朝著鎮上的敬老院去了,
我走進敬老院裡,推開了房間的門,映入眼簾的是慈祥的父親正安靜地坐在床邊,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彷彿在等待著什麼。雖然沒有提前通知,但他似乎早已預料到今天會有人來接他回家似的,也許是父子連心吧,這一幕,雖然簡單,卻道出了父親對親情的渴望和期待。
“你來了!”父親說出這句話以後,整個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這聲呼喚,飽含著對親人到來的欣喜,彷彿是一個孩子終於等到了心愛的玩具。
我哽咽地回應:“爸,我接你來了,咱們走吧,回家吧!”簡單的對話,道出了父子之間深厚的感情。
我觀察到,父親已經將需要帶走的物品整齊地裝進了一個黃色的大麻袋裡,這個細節令我動容,也讓人不禁思考:父親是否每天都在期待著家人的到來?這種期待又給他的生活帶來了怎樣的希望和慰藉?
當我確認可以出發回家後,我就去辦了離院的手續,父親像個小孩子一樣高興地站了起來,我熟練